这时刚巧苏鱼幽幽醒来,立在床边的丫环赶紧陈述了事情的过程。固然窦心妍浑身缠满花藤的气象历历在目,但他万不肯信赖这是甚么乱七八糟的厌魅之术。只是痛骂画聊斋装神弄厮混合视听,苏牢跟在前面念叨,“少爷昏了畴昔没见着画聊斋使的神通,天然不信。”苏鱼不睬,仓猝忙地去看母亲,只见窦秋雨神采如金纸,还是在昏睡。苏鱼平时最靠近母亲,只道都是画聊斋神棍的错,又骂起来。再跑去父亲房中,见苏诚也晕倒在床,不由肝火中烧。展转不见窦心妍,才晓得窦心妍在内园子里锁着。苏鱼又气又急,如何就听信神棍的胡言乱语把表妹锁起来了?
子辛大惊,急怒直呼不成!可那里有苏鱼手快?
“不消多费唇舌。就算没被妖物所趁,我也恨不得杀你而后快。”
说罢镜子一如前面滴溜溜转起来,谁知苏鱼等的就是这良机。甚么孺子仆人,甚么画聊斋,去你妈的。他大步上前抢过悬在空中的镜子往地上一掼,那镜子晃当一声,掼了个健壮。
四周竖起耳朵的仆人甚是不解,杀了一只害人的精怪有甚么好可惜的,幸亏大少爷命大,没搭出来!
画聊斋仆人微一顿,子辛却替他叹一口气。“但本日因为苏少爷的启事,仆人杀了一只魅。真是可惜……”
一句话往苏鱼高低浇个冰冷。
谁知孺子并不恼火,只是重新从怀里取出镜子,道,“如此,便让仆人亲身相邀。”
苏牢甚么时候见老爷这般怒过?加上大少爷出事,老爷心力交瘁,昨晚又一夜未睡,向来养尊处优如何受的了?赶紧扶住了身形,让人喊大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