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见春山闷着头不说话，恨的狠掐了他两下。这一掐便发觉大哥的袖子是湿的，心下一转，责问道：“你把酒洒了？”
沈老头冷哼了两声，不再问，而是朝着孩子的方向说：“大山，你是老迈，家里出了事，你就该担起照顾好弟妹的任务。现在不早了，领着小河去睡吧。”
沈成才还跪着，两个膝盖已经生硬了，寒气直往膝盖里钻。他求救的看向沈婆子，却见对方朝他摇点头，晓得娘也不敢在爹大怒的时候开口为他讨情，只好诚恳回道：“是为了宴请朝都来的一名客人，听着好似是与先生同期同住一家堆栈的，有几分面子情。”想了想又弥补一句，“是个退下来的官。”
重新到尾，沈华都没出声，冷静的看着王氏在强打精力安抚受了惊吓的几个孩子。明天的事，说到底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多嘴讽刺，或许沈成才不会恼羞成怒，满满的负罪感压的她心堵堵的。
沈华俄然感觉喉咙也有些堵，鼻头酸涩的让她忍不住想哭，她眨了眨眼说：“娘吃吧，娘身材好了，我们才气好。”说完跑了出去，擦干了眼泪在小竹椅上坐了一会，隔着棉裤都能感遭到竹子通报过来冰冷。
“爹！”沈成才刚才看到一地的血，酒就醒了。内心也不是不悔怨，对这个媳妇他还是很对劲的，模样好，性子又和顺，可他就是脾气上来的时候管不停止。打了就打了，不过是此次踢重了，谁晓得她有身了啊，她又没说。现在爹让他在百口人面前下跪，今后他另有甚么威望可言。
春溪看着沈华，当时小妹跟着去，她也没拦着。如果早晓得会有这么一出，如何也不会让小妹去的，想着她又悔怨的哭起来。
“老迈啊，别怪你爹在百口人面前下你面子，这要不罚你，不寒了媳妇的心吗？天也不早了，你今儿就和老三他们挤挤，明儿带上些礼去你老丈人家走一遭，打啊骂的你就受着，主动去认个错。”老迈媳妇是个心软的，可她娘家人却都不好惹，万一从别人丁中晓得这事，只怕得来闹。还不如老诚恳实主动去认个错，沈婆子想着把家里冻的腊肉给拎一条去，再把大女儿送的四色糕点带着就差未几了。
“你胡涂，这事瞒得住吗？你娘考虑的殷勤，听你娘的，就说一时失手。唉……管不住自个的脾气今后就少喝些酒，我和你娘年事都大了，就想着平安然安的。这大年里，你说说……唉……”沈老头一说三叹的回了屋，但愿亲家看在老迈主动认错的份上，饶过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