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命不敢不从。墨安跪了很久,起家深深一拜,回洞府闭关了。
他似恼似忧,径直走去墨宣的洞府诘责,“你为何向师妹讲了沧镜开启之事!”
那日正逢墨宁的结婴大典,他赠了一支适合音攻的长笛,取名为“悦宁”。悦,并不是指师妹本名,而是心悦之意。
白家是北川驰名的修仙世家,墨安与白氏家主白竹私交甚笃,此番下山游历,刚巧颠末,不免前去拜访一番。
一起喜乐之声不竭,墨安冷酷的面庞上也不由感染上一丝暖意,而后便看到白竹与夫人、季子坐在一处。白竹也看到了墨安,赶紧起家来迎,又牵着夫人给墨安引见。
墨安面前划过一道身影。尚是初遇之时,她对着本身和墨宣盈盈一拜,说着“见过两位师兄”,声音清澈甘冽,好像流泉击玉。
清楚是个未曾入道的凡人,他却感觉瞥见了上古的神祇。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终究还是来到了化神之境。
墨安怔住,俄然忆起白竹的话:“我之前只知修仙一事,现在竟只想与夫人共度此生。”
“你也别……迟误了墨宁。”
秦昌沉默很久,方才开口:“你但是心悦墨宁?”
白竹暮年是个散修,现在亦是结丹前期修为。修仙半路上遇见了一个非常心仪的女修,两人结为道侣。白竹遂不再一心向道,回到本家混了个家主,同道侣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墨安顺手扶了一扶,面上另有想起墨宁时闪现的模糊笑意。被扶的少女刹时羞红了脸颊。
墨安眸色暗了暗,压下心间涌上的不安:“是。”
一日,他在俗世的酒坊瞥见了师叔慎行。后者喝得酩酊酣醉,身上酒气熏天,底子不像一个修仙之人。
这般难言的心机终是被凌玄师尊发觉了。
“你数次不顾本身安危,为了墨宁身涉险境,为师已有发觉。”秦昌缓缓道,“墨宁现在一心向道,你还是歇了这些心机罢。”
墨宣正拿着一纸丹方研读,闻言头也不抬,“师兄何必担忧,师妹虽说修为只要筑基初期,可体内灵力堪比筑基大美满。更何况她此番为筑道心而去。师兄你想,若道心不成,结丹恐怕难上加难,不如先罢休让师妹去试炼一番。”
正巧此时来了三五个少女,见有外人在此都缓慢地溜走了。空中湿滑,一人几乎跌倒在墨安身后。
“她此行身边都没人看顾……”她心善,若被人骗走灵石丹药如何办?符箓可有多带些?一应道器可俱全?
可悲可叹不幸,他们都是求而不得的不幸人罢了。
墨安道了声谢,发明这女眷竟也是个修仙者,已然炼气九层。墨安并未在乎,径直朝东面走去。
墨安垂下眼眸。既不能互结道侣,共踏仙途也是好的。
厥后有一天,他听闻师妹墨宁去了沧镜,还是被墨宣撺掇去的。
“向来有了道侣的修仙者,修道之心就淡了。”秦昌道,“你操行端方,修为上佳,我故意让你担当掌门之位,不忍看你滞于修行。你也别……迟误了墨宁。”
慎行的声音压得极低,酒坊中都是未曾入道的凡夫俗子,天然听不清他在说甚么,墨安却听得一清二楚。
墨宣惊奇:“师兄还能看顾小师妹一辈子不成?”
墨放心头一颤。还是跪着,并不言语。
墨安止住脚步,回身走了。走了几步,他竟悄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