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也晓得,我是奉了芙蓉司正之命,混入使团到逻些面见张大将军,领受他的指令的。大将军与我见面后,亲口对我说,他偶然于借助吐蕃人的力量杀回长安,为皇后娘娘报仇,并要我带话给长安的兄弟们,也不要再试图替皇后娘娘报仇雪耻了,各自寻下退路好生度日就是。
钱大顺原在长安时与来兴儿嘻笑打闹惯了,底子没在乎他话中的用心摸索之意,一拍大腿,骂骂咧咧地说道:“甚么他娘的为吐蕃人做事,如果朝廷的官军打来了,我甘心二次入行伍,和这些个畜牲痛痛快快地干上一场,也强似现在如许不人不鬼地活着。”
钱大顺命人给来兴儿捧上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马奶酒,未曾答复来兴儿的扣问,先同他打趣道:“没想到你个天子老子身边得宠的小宦者,现在竟摇身一变,成了甚么胡商的伴当,不会是约了大明宫的哪个宫女,小伉俪二人偷偷私奔出来的吧。”
出乎统统人料想的是,身为贡布上师顶门大弟子,一贯对我中土朝廷抱亲善态度的朗格在他代替卧病在床的赤德赞普临时在朝后,回得朝来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便是与我中土朝廷重新开战,并口口声声推出了一个所谓的‘以番化汉’的战略,企图一旦用武力侵犯我国土后,即在占据地强行逼迫我汉人百姓赭面左衽,悠长地兼并我边境、百姓。
如许一来,我难以再在鄯州乡间安身,便跟着本地的流民避祸来到了凉州境内的苍松原,在此与这帮兄弟碰在了一处,因为我毕竟是行伍出身,又做过几天校尉,便被兄弟们推做了寨主大哥,大要上以牧马放马为生,实则也做些不需本钱的买卖,没想到明天竟可巧碰到了兄弟你。”
来兴儿低头啜一口马奶酒,只觉口齿间留香,回味无穷,忍不住脱口赞道:“好酒。大哥你先别忙着问我,我还心急着从你这里探听到林大人的景况如何呢?”
那日,纳玉女人突入逻些馆驿后厅,带着你跳窗逃脱后,馆驿就被吐蕃大将军纳悉摩派来的军士给团团围住了。直至五六天后,吐蕃大论朗格南巡返回逻些,那位曾到杨树驿接我们到逻些的央宗大人才来到馆驿,向林、尚两位大人说了然事情的启事,本来是长宁长公主暴病身亡,紧接着吐蕃的赤德赞普也身染沉痾,没法临朝理政,两邦和亲之事遂转刹时化为泡影,为制止两邦之间是以反睦成仇,重启战端,央宗大人受贡布上师、小论多措之托,请林、尚两位大人马上赶往大拂庐,劝说即将回朝的大论朗格莫要服从纳悉摩的主张,与我中土朝廷兵器相见。
“嘿嘿,算是叫兄弟你说对了一半。我们兄弟现在领受的是汉人天子李承宏的委任,那里是在为吐蕃人做事?不过嘛,这新天子恁也窝囊了些,仿佛甚么事情都要听吐蕃大将军纳悉摩的。唉,不提这些事也罢。对了,兄弟,你还没说说,你是如何从宫里跑出来,摇身一变,成了胡商的伴当的。莫不是此次和上回一样,也是乔装改扮吧。”
朗格当着吐蕃群臣的面儿,还公开拉拢林树大报酬吐蕃朝廷效命,许以高官厚禄。林大报酬了使皇上早日获知吐蕃朝中最新的变故和意向,不吝以委身为吐蕃效命为互换前提,说动朗格承诺放除他以外的使团世人返回长安,就如许,我便跟着尚敬大人一道被吐蕃人赶出了逻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