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顺也皱着眉头说道:“前些日子,从各分司处传来的动静失实的话,与其在两国即将展开存亡决斗的前夕开释人质,倒不如先留老衲人再在营寨当中住上些光阴。将军,你放心,钱大顺专门派几个妥贴之人好吃好喝供着他,决不让他受半点儿委曲就是。一旦只为了实施所谓的信誉,放了这老衲人的话,末将担忧,一旦吐蕃人没了顾忌,三路并进的话,我们手头连个制约他们的人质都没有,到时悔怨可就晚了。”
江中石不平气地顶了一句:“你们也恁熊了点吧。我当初既然能跳上传法台,将这老衲人活捉回营帐,莫非今后就不能再捉一个返来,给你们壮胆儿?你们如许互不相让,争论不下,还不是本身没本事,尽管拿着个吐蕃的老衲人做挡箭牌。同时,也给我大哥出困难。”
眼瞅着窑洞中诸将的神采陡地一变,骆三儿和钱大顺又要开口说话,来兴儿把脸往下一撂,唬得骆、钱二将生生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归去。
来兴儿见钱大顺已被本身胜利地压服,遂回身向着骆三儿说道:“我欲借开释贡嘎上师之机,趁便取了纳扎小儿的首级来祭旗,不知大哥觉得如何?”(未完待续。)
来兴儿用凌厉的目光谛视着钱大顺,缓缓说道:“依钱大哥之言,我煌煌天朝,竟不如撮尔蛮邦讲究信义二字喽。前有贡嘎上师亲笔手札在,后有林大人被放还朝的动静失实,倘若此时我们还扣着贡嘎上师不放的话,吐蕃人就会以此为借口捍然策动入侵,到了当时,不管战与不战,朝廷都已然先失了一个‘理’字,钱大哥,不知你想到了这点没有?”
骆三儿啪地一拍几案,当时就恼了:“你个小孩儿家说得倒轻巧。自古兵法云:兵不厌诈。两国相争,哪儿有那么多信义可讲?就在几个月前,吐蕃还派出使节向我朝廷谋地讨封,两国也曾达成了停战罢兵的和约,可和约墨迹未干,吐蕃十万天蝎军就兵分两路,对我陇右、河西两道的数座州城展开了猛攻,吐蕃人尚视两国正式达成的和约为废纸一张,更不消说我们从未与那蕃僧写下过只言片语的承诺了。依我说,我们这叫随机应变,底子和信义二字扯不上干系。”
钱大顺听罢来兴儿的这番话,额头上不由吓出一层盗汗来,嗫嚅着再也答不上一句话来。
窑洞内的一班将佐听到主将一张口头一件事就是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拿纳扎的首级祭旗,都不由精力为之一振,不约而同地凝神屏气,等候着来兴儿颁下将令,好争下这擒杀纳扎的头道令牌,为神鹤一都立下首功。
来兴儿在会前并没有想到遵循当初的商定开释贡嘎上师,会在统统将佐之间激发如此狠恶的争辩。他仔谛听罢两边的主张,神采阴沉下来,单向江中石问道:“小石头,你是本都拟任的前锋大将,对此事持何观点啊?”
“诸位,你们想过没有,贡嘎上师写给吐蕃大论朗格的那封关于互换人质的信八个月前就传到了纳扎手中,照凉州和吐蕃都城逻些之间的间隔预算,至迟早在半年之前,在吐蕃朝中在朝的大论朗格就应当看到了这封信。试想,林树大人论官位,原不过只是一名五品的礼部员外郎,论勋戚,与长安城中诸皇族、朱门不沾亲、不带故,用这么一名无足轻重的汉人官员换回本身的亲生娘舅,佛门职位尊崇的堂堂上师,试问,此事换做是诸位,你们有谁不肯在接到贡嘎上师那封亲笔信后,立马承诺下来这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