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听他语带调侃之意,拱手正色说道:“兹事体大,老臣不敢擅决,只能据实以报,有何不当,请太子明示。”
太子伸手扶起李进忠,又鄙夷地看了张谅一眼:“本帅念你帮手李大人查案,有差事在身,暂不可军法。你是监门将军,本身站到门外去守着,不经传唤,不得入内。”说着,挥手表示李、林二人随他进殿。
朱双儿吓得浑身颤抖,颤声说道:“太子爷叮咛,除来兴儿和随他同来之人,任何人不经传唤,不得靠近正堂,小的怎敢擅进?”
李进忠摸索着答道:“遵循张大将军的说法,联络赵慕义、汪氏两人的供词,目前供应毒药者、主使者、投毒者都已归案,如查证确属无误,案情已是本相明白。明日老臣将与张大将军联名具折,将此事回奏皇上、娘娘。不知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既是如此,李大人该带张大将军进宫面圣才是,如何跑到这里发挥拳脚来了?”
李进忠只觉这从身前掠过的一老一少两个身影都似曾了解,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便问朱双儿道:“他们是甚么人,竟劳烦太子殿下久等?”
李进忠遂把张谅抓捕何绍生的颠末以及何绍生的供述向太子作了陈述。太子听得很细心,待他说完,沉吟着问道:“李大人,你对此事有甚么章程没有?”
李进忠目光一闪,未做任何表示。站在他身后的林树却看不下去了,他冲上前奋力把张谅和朱双儿拉开,将朱双儿挡在身后,大声冲张谅喊道:“大将军请自重,这儿是东宫内苑,不是你逞强施威的地点!”
朱双儿嘴里承诺着,脚下却纹丝没动。张谅见状,上前一把揪住朱双儿的前襟,几近将他提了起来,厉声训道:“李大人的话没听到吗?误了闲事,本将军宰了你!”
李进忠闻言,心中暗吃一惊:半年前他奉皇后之命亲身选来的这个野小子竟然这么快就混到太子跟前当差了!嗯,这小子个头窜起来很多,难怪刚才在路口打了个照面,本身竟没认出他来!阿谁老婆子的背影更加熟谙,她是谁呢?当着张谅、林树的面,李进忠不便持续问下去,遂对朱双儿说道:“你出来通禀一声,本监和张大将军、林大人有要事求见太子。”
朱双儿确是奉太子之命在门口迎候来兴儿和夏嬷嬷的,令他想不到的是,来兴儿竟然伴同李进忠一起返来了。﹤他那里体味来兴儿的心机,躬身向李进忠、张谅、林树等人行过礼后,便冲着来兴儿说道:“太子爷正在堂中等你的动静,你从速出来吧。”
太子俄然哈哈大笑起来,手指李进忠道:“惊天逆案,不出两天告破,李大人可谓神人呐!”
太子微闭着双眼,说道:“李大人本身也保重些。他二人年青力壮,就叫他们站上一夜吧。”
太子没有正面回应,只喃喃说了句:“不知东宫何时能够规复安宁?”便转移话题,问李进忠道:“林树如何也搅出去了?”
“本宫已经看到了,朱双儿,去扶起林大人。”太子不知何时已从堂中走了出来,正用一种奇特的眼神高低打量着张谅,“你好利落的技艺啊,既然身在行伍,见了本帅为何不拜?”
太子清楚不同意立即将抓捕何绍生之事上报天子皇后,却又不明说,反而派了个刺儿头到本身身边,李进忠心中非常不悦:他本为向太子示好而来,太子却还是对他不冷不热,这令他非常绝望。见太子已下了逐客令,李进忠想起被太子落在门口站岗的张、林二人,遂躬身道:“太子劳累国事,千万保重贵体。老臣和张、林两位大人就此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