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严峻的治安情势,暂代京兆尹一职的李进忠却一向在持一种张望的态度,并没有像不久前他主持的靖宫那样,采取非常峻厉的高压手腕,而是任由家中失窃的勋戚、大吏们纷繁在朝堂上抱怨、抱怨都城整饬治安不力,乃至盗匪猖撅,已经到了是可忍,孰不成忍的境地。
他截留来兴儿在府中,却并未向他所说的那样随后差人知会吴弼一声,而是单等着吴弼亲身登府向他要人,好劈面诘责他一番,解一解心头之气,也明白无误地奉告吴弼,他并不在乎身边有其布下的眼线,因为,他是天子跟前一日也不成或缺的定鼎功臣。
天子接到李进忠亲手送至延英殿的这个动静,禁不住顿足捶胸,抬头连呼三声:“彼苍佑朕、彼苍佑朕、彼苍佑朕哪!”
当日,天子便在含元殿停止大朝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正式册封皇宗子、睦王李启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建衙开府,统辖十道兵马,展开对叛军残存权势的全面剿灭;册封副元帅景云丛兼任元帅府长史,坐镇中军,帮手李启调兵布阵;号令朔方节度使吕怀先不给叛军以喘气之机,一鼓作气,尽快攻占叛军的老巢云州;号令河北、河东两道行军副总管傅奕向河中叛军起总攻,期限半个月,务必一举光复河中重镇;号令陕虢察看使柳毅和虢州刺史曾庆则整武备战,乘机对蒲州叛军展开反攻。
西疆战端将启,朝廷连诏令,命山东、淮南、浙东诸道征兵征晌,解送长安,以备不时之需。
怀着如许的表情,李进忠哪儿另故意机去大力整饬都城治安,偶然候他乃至幸灾乐祸地想:眼下呈现的这些盗贼充其量只是些偷鸡摸狗的小蟊贼,甚么时候像波护那样的江湖巨盗再在长安城中现了身,作下几起大案来,才够吴弼阿谁老儿喝上一壶的呢!本身身为“尚父”、中书令,本就不该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承担任务,干脆让天子的这位亲娘舅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吧。
韦敞立在原地,眯起双眼凝睇着李进忠垂垂远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点头。(未完待续。)
同时,在大朝会上,天子还连续敕任了汤宽等二十几位官员充当河西、陇右、泾原三道各州的刺史并兼任各州团练守御使,同一从命大元帅府的批示和调遣。
说罢,也不待韦敞再多说甚么,便迈开大步朝大明宫外走去。
这让李进忠感到有些摸不着脑筋了,合法他猜疑不定,进退两难之时,北方的战局突然生了惊天逆转,令李进忠得空静下心来细心揣摩天子究竟想把他如何。
李进忠闻声转过甚,见一身崭新紫袍的韦敞正用捉摸不定的目光看着本身,他对这个朝三慕四的小人既已抱持敬而远之的态度,此时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儿更不肯与他多做胶葛,遂随便朝他拱了拱手,对付道:“韦侍郎曲解了,老夫正考虑着如安在长安城中捕盗捉贼,替陛下解去后顾之忧,那里会闷闷不乐?”
李进忠手捻佛珠,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线,离着天子比来,自始至终他都在悉心聆听着天子亲口说出的每一项任命,但直惠邻近散朝,也未曾听到有关尚敬和吴弼两人的任命。不知为甚么,他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前几天宫中传出的动静看来只是捕风捉影的讹传,不敷为信。
夏秋两季,本是果蔬最为丰厚、物价最为安稳的时节。本年却因为南北皆要用兵筹粮,导致米粟奇缺,加上长安两市的巨商大贾纷繁囤货居奇,成心哄抬粮价,邻近八月中秋之时,长安的米价已窜升到了一石千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