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被安排在新太子嫔景暄所住的栖霞阁当差,和他一同来此服侍的另有三个小宦者,有两个与他年纪相仿,别离唤做锁儿、柱儿,统由一个比他们大四五岁的太子内坊宦者王保儿带领,来给新主子存候。景暄娘家带进宫的陪嫁丫环叫做锦屏的,在寝殿外挡住了他们:“蜜斯这会儿正在换衣,你们且在这儿稍候半晌。”
转眼又是一年暮春时节,傍晚的长安城,落日在天涯流连忘返,余晖洒在厚重的城墙上,拖出长长的暗影。比年不竭的战祸窜改着这座都会住民的糊口风俗,固然还不到燃烛时分,纵横交叉的街坊间已是人影稀少。当这一阵清脆的吟诗声伴着疾弛而过的马蹄声从耳边掠过期,邻街的住民们大多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向外张望:莫非又有告急军情了吗?
李进忠办完差事,换上一副笑容,从衣袖中取出两副禀帖:“这是老奴的些许情意,请两位娘娘不要嫌弃。”
“回大人话,他是随景嫔娘娘来的。大人可有甚么叮咛?”
“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就不必在朕跟前服侍,早些儿归去安息吧。”待太子和两位新人朝本身和皇后行过了礼,天子强忍住涌上喉间的一口痰,浅笑着说道,并用眼神收罗皇后的定见。
李进忠不耐烦地摇点头:“我也是今儿夙起才接下的这个差使,娘娘说得明白:晚膳后就要见人。如果娘娘没瞧上,他稍后也就返来了。”说着,朝来兴儿的屁股上轻踹了一脚,“小子,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