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皇室颜面,奖惩也只能暗里停止。这已是最轻发落,太后娘娘这回也晓得公正犯的是不成轻饶的大错,即便心疼也只得忍了,只偷偷往昭和宫送了很多补药,以安抚她这个娇纵惯了的宝贝公主。
他还觉得她现在多慎重多故意眼,没想到还是少女心性,睚眦必报。瑾妃招惹了她,她竟甘冒如此风险,也要扳回一城。
三日之期又至,谢绫清算了药箱,熟门熟路地跟着秦骁进了宫。吃一堑长一智,她特地挑了未时三刻,日光昭昭的时候,不怕苏昱公开里再出阴招。
言下之意,她是不肯放过瑾妃了。
祭典一案以未追缉到凶手告终,稍有眼力见的人却重视到,平遥公主在这当口领了一顿板子,又被关了禁闭,由专人监督着,每日卯时上祠堂抄经籍。
谢绫手中的行动蓦地停下,嘴角一绷:“确认没有看错?”
直到听到毓德宫通传,说瑾妃得了“怪症”,他才了然。
兰心唯唯诺诺地点头。奇了怪了,经验一个小妃子,真有那么高文用?蜜斯竟能为此表情大好,连银子的事都不在乎了。
谢绫却不再如畴前那般随性,连行动都显得拘束很多,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坐上早为她备好的软凳,规端方矩地给他施针。
苏昱感觉好笑,他还没有起火,她却疏离起来了。他沉下声,神采有些丢脸:“天目藜芦,扶芳藤,菟丝子。你奉告我,要再加甚么,才气变成遇水不化的毒药?”
“哦?如何说?”谢绫昂首斜睨她一眼,手中的账簿还是翻着页。
她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握,对峙了半晌,才取出一个瓷瓶,冷冷挑起眉:“拿去。”她心中生起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用心道,“我给你不是因为你拿前提来换,而是另有一事。愿不肯意与我做个买卖?”
连称呼都端方了。
腔调虽不见温和,却没有本该有的峻厉。他本想趁此机遇在她面前立立威风,好叫她今后不敢如此随心所欲地胆小妄为,却还是没能冷下脸。
“你还欠我两个前提,这便是此中一个。”
他总感觉,面前失而复得的这小我,只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