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不经意的吹起,白玉兰花悄悄的飘落,宛似一场花雨,地上躺一层花瓣,慵懒的安息着。
甄灿烂悄悄的掂了掂,是一些碎银,实在没多少,可见是所能拿出的全数银两。
鸟鸣清脆,朝阳东升。
“很快的刀,我是没见过比它更快的。”
她想找些事做,她能做些甚么?
“我一个行走江湖的人,才懒得踏进官府,”她冷冷的凶道:“将药铺里统统中药名都默念一遍,一共念一百遍,立即念!”
大夫谨慎的朝外望了望后,才低声道:“郡守下了密令,有十七味药不得擅自卖出,不然,诛全族。”
“谁?”
“这里山青水秀,四时清楚,种些生果蔬菜,养些鸡鸭牛羊,日子过得倒也落拓,只是阔别火食。”徐氏说着说着,她们就进了院子,甄茂林正在屋檐下提笔挥墨,画景,写景,意态纯真,“他是甄茂林,是甄灿烂同父同母的胞弟。”
响中午,她才到徽州郡的城下。不出所料,城门口张贴着通缉令,只是换了一张大书记,书记上画着两个画像,多了一个她在茶城的打扮。看着通缉令上的字,她气愤的握着拳头,茶城的郡守和八名郡兵被残暴杀死在顺福堆栈,全被谗谄在她的身上,道是她被抓获后的抵挡搏斗。估计是茶城的郡守放走了她,才惹来杀身之祸。
半晌,徐氏缓缓道:“你没有冒名甄灿烂,你就是。”
“茂林,”徐氏挪出了他的视野,径直走进了一间屋中,“来,娘有话跟你说。”
“如许也好。”徐氏略有些惊奇,并没有穷究。
“啊?那如果闹出性命呢?”甄灿烂不由惊奇,为了让她穷途末路,竟然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
“他如何会来这?”徐氏抬首望向甄灿烂,“是因为你的通缉令?火烧驿站?杀死茶城的郡守及郡兵?掳掠药铺?”
编席时,有细傍友上有毛刺,徐氏拿起剪刀,剪刀太钝,剪了几次才剪掉。
天下之大,谁会晓得她出了城以后去哪?
“你家里另有甚么人?”徐氏埋头持续编席。
溪水温温的、轻柔的,洗去了她脸上的颜料、脂粉、花汁,洗去了一起都没法卸去的假装。
过了半晌,徐氏很轻的道:“天还是有点凉,回屋再沐浴。”
看清她清秀的面貌,徐氏不由一愣,那是一张秀雅绝俗的脸,好似……。
“为何?”黄荆子恰是她要抓的药。
甄灿烂搜刮着药柜上的中药名,把所需的六种药材都装进袋里,又把一些常用的药也十足搜刮一番,还将称中药的星秤装走。
沐浴?在溪水里?甄灿烂有些惊奇,但感觉徐氏仿佛是在考证甚么,还是在摸索?她想了想,下定决定般的道:“好,沐浴。”
见徐氏默不出声,她接着说:“如果您执意让我走,我能够走,只但愿您能够答应我在茂林的疾病病愈以后再走,我也能走得心安。”
她紧蹙起眉,明白那种落空亲人时的打击,也晓得那种庞大的哀思在心底无声宣泄时的悲哀欲绝。
垂垂地,他咳得变轻,却呼吸困难,面色和嘴唇发紫,几近喘不上气。
次日,天刚蒙蒙亮,甄灿烂就抹了妆容,在鸟鸣声中下山了。
徐氏埋头编席,手上的行动轻巧而纯熟,很用心的编着。
他咳得很凶,咳出了血,仍然咳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