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材分拣以后,徐氏开端煎药,满屋子满盈着药香味,充满着令民气潮彭湃的朝气。
“不如让我去。”甄灿烂可不能让徐氏冒险走进药铺,“我包管安然的带着药返来。”
甄灿烂猛得一怔。
溪水温温的、轻柔的,洗去了她脸上的颜料、脂粉、花汁,洗去了一起都没法卸去的假装。
徐氏面露骇色,赶紧把他拉起,让他坐着,使他的身子微向前倾,他大口的呼吸着。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徐氏挑着两筐鸡蛋,卷着几张草席,说道:“我要进趟城里,用它们换些盐、醋、布料。”
“就只要我一人。”甄灿烂轻叹道:“我也没有亲戚能够投奔,无处可去。”
固然她去了离郡城数十里的大山当中,别人也会觉得她跑出了百里之遥,难寻她的踪迹。
半晌,徐氏缓缓道:“你没有冒名甄灿烂,你就是。”
天下之大,谁会晓得她出了城以后去哪?
徐氏的思路在颠簸,声音有些变了,“不沐浴?”
甄灿烂点点头,“在京郊的河边。”
“娘。”甄茂林笑着,当他看到娘身边的少女时,不由得一诧,目光在她们脸上交来回回的端视,越看越感觉诡异。
甄灿烂神采沉重,闭口不语,就那样站着,有花瓣落在她的肩上。
看清她清秀的面貌,徐氏不由一愣,那是一张秀雅绝俗的脸,好似……。
徐氏埋头编席,手上的行动轻巧而纯熟,很用心的编着。
徐氏瞧了一眼潺潺溪水,道:“你不去靧面?”
不等大夫有所反应,她就敏捷的折身,拨出弯刀逼迫他蹲在墙角,用麻绳系住他的双手,又用他的衣裳遮住他的眼睛,“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你。”
她定了定神,举止自如的进了城,找到了一家药铺,径直迈了出来。
弯刀柄上系着的玉环晃了晃,晃进了徐氏的眼睛。
徐氏放下了手里的活,撑着席面,颤巍巍的站起家,甄灿烂眼疾手快的上前搀扶。
“为何?”黄荆子恰是她要抓的药。
“好。”甄灿烂坐在溪边,褪去鞋袜,将双脚悄悄的放进溪水里,被水流冲涤着,实在舒畅。
她放下一张银票在柜台上,“不准报官,我给的银子只多很多,若敢报官,我杀你百口烧你药铺。”
沐浴?在溪水里?甄灿烂有些惊奇,但感觉徐氏仿佛是在考证甚么,还是在摸索?她想了想,下定决定般的道:“好,沐浴。”
“若茂林的病再发作,您能照顾,我担忧我照顾不周。”甄灿烂说了一个难以被回绝的来由。
见到徐氏像是被骇到,甄灿烂将左脚向溪水深处伸了伸,吐了吐舌头,道:“是我很小的时候烫的。”
她背对着徐氏解去衣带,不免有些严峻。她咬着牙,闭上眼睛,悄悄的褪去衣袍。里衣从她白净的双肩滑下,渐渐的向下滑。
凌晨,甄灿烂在明丽的阳光中,踏出了屋。
“啊?那如果闹出性命呢?”甄灿烂不由惊奇,为了让她穷途末路,竟然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
她紧蹙起眉,明白那种落空亲人时的打击,也晓得那种庞大的哀思在心底无声宣泄时的悲哀欲绝。
“他如何会来这?”徐氏抬首望向甄灿烂,“是因为你的通缉令?火烧驿站?杀死茶城的郡守及郡兵?掳掠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