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当中,尽是化不开的思念,心心念念的皆是阿谁不知流落何方、是否正在刻苦的云儿。
鼹鼠轻手重脚地排闼而入,踏入屋内的刹时,抬眼望向主子,心中不由“格登”一下,诸多感慨纷至沓来。
小门路候在门外,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把耳朵紧贴在门缝上,偷偷地往里瞧。
一众嫔妃,大多皆是面和心反面,除了心肠仁慈、夙来与报酬善的令妃,其别人听闻此讯,皆是暗自光荣,脸上虽不敢明目张胆地透露,可心底却都在幸灾乐祸,仿若在这深宫里,少了一个合作敌手,本身今后的日子便能顺利几分。
此时,小门路瞧见,赶快上前施礼,“主子给令妃娘娘存候。”
小门路接下来的话还未及出口,聪明如令妃,又怎会猜不到皇上的意义。
步辇缓缓启动,向着延禧宫的方向行去,北风撩起她的发丝,令妃的眼神愈发显得落寞,那落寞仿佛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它们像是在低低诉说着乾隆的忧愁,又仿若企图以那微小的亮光遣散这一室的阴霾,却只是徒劳无功。
养心殿内,仿若被一层浓稠的忧愁所覆盖,沉寂得让人堵塞。
她顾不上打扮打扮,仓促起家,悄悄抱起永琰,坐上早已备好的步辇,一起催促着宫人们,仓促朝着养心殿赶来。
令妃回身欲走,恰与仓促赶来的鼹鼠擦肩而过,鼹鼠身为暗卫,常日里极少在这后宫世人面前露面,现在见了令妃,也微微点头表示。
明显仅仅几个时候未曾相见,怎的主子看起来仿若历经沧桑,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殿中喧闹得可骇,唯有那几盏烛火在不安地腾跃着,“啪啪”的声响时不时突破沉寂。
小门路不敢坦白,照实答道:“只吃了几口,娘娘,您这是筹办去见皇上吗?”
一想到云儿,他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紧蹙起来,那眉心处仿佛藏着无尽的忧愁,眼神里更是溢满了悔怨与自责。
便转成分开,待出得门来,对着令妃悄悄摇了点头,面露难色,“娘娘,皇上说您故意了,您的情意他领了,但是……”
到得殿外,冷风一吹,令妃才觉出几分寒意,她抱紧了怀中的永琰。
可他现在满心悲戚,仿若心被人挖走了一块,谁都不想见,只想单独舔舐伤口。
还未等她多想,小门路瞧见鼹鼠前来,深知其事关严峻,不敢担搁,又轻手重脚地进内殿去回禀了。
小门路见状,并未再多劝,只恭敬应了句:“主子遵旨。”
他的脸庞透着怠倦与蕉萃,常日里那锋利如鹰的双眸,现在也暗淡无光,仿佛被一层阴霾覆盖。
令妃低头看了看怀中懵懂的永琰,悄悄摸了摸他的头,似在从孩子身上汲取力量。
令妃微微抬手,悄悄挥了挥手,柔声问道:“皇上,晚膳可用过了?”
贰内心明镜似的,除非额驸能带着人,快马加鞭地在这茫茫六合间将萧妃娘娘毫发无损地寻回,不然,这满宫高低,再无一人能安慰皇上分毫,让他从这哀思的深渊中摆脱出来。
在他的认知里,向来不信甚么天命难违的大话,他贵为天子,掌控乾坤,却唯独在这件事上深感有力,满心认定云儿本日的遭受,皆是因他的忽视、他的错误而至。
令妃在本身的宫殿内听闻此事,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