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着刘颐的事情,她就越是感觉要从速把她给嫁出去。越想越是坐立不安,她干脆就清算了几样东西,往娘家去了。
刘徐氏重重把承担搁下,坐在椅子上气道:“你晓得我是如何来的?还不是你要尝尝那‘贵荼’,说是怕被人说连贵荼也没喝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成果你前头刚出门,背面那小丫头电影就拿住了这件事,蹬鼻子上脸起来,一口一句要我赔她银子,补助家务,扯着皋比做大旗,非要我拿出钱来不成。我不睬会她,她倒振振有词起来,最后还冲我摔了杯子,几乎把杯子摔我脸上去!”
“阿父!”刘颐这时倒有些不美意义了,拉着刘颉的手就往外走,“只要阿母未几嘴饶舌的就好了!”
刘徐氏霍然站起,眼睛瞪得铜铃大:“我家!阿弟你说甚么大话!莫不是烧胡涂了?”
一母同胞的阿弟,撑腰的依托,能是如何?刘徐氏眼睛眨也不眨地赞道:“我阿弟自是好的!你又有文采、又有武功,别说是亭长,就是县尉那样的官儿也做得。”
这句话甫一出口,屋内便仿佛蒙上一层荫翳,蓦地间温馨下来。刘盼脸上尽是惊容,半晌后才连连道:“阿颐,阿颐,你这是……”
刘盼的神采也轻松了很多:“阿颐不肯嫁,为父也不勉强你……如果你甚么时候改了主张,也随时能够来找阿父。就算是舍了这张老脸,阿父也要求吴川王兄给你找个好人家。”
徐二郎无法道:“阿姐……”
刘徐氏向来是个说干就干、藏不住苦衷的人。说她眼界陋劣也好、沉不住气也好,总之心机城府都有,就只是手腕够不上。
徐二郎倒是带着笑。他长着一对三角眼,一张容长脸,笑起来总带着几分不怀美意:“阿姐倒是感觉我如何?”
“……我家!?”刘徐氏惊诧,脑筋另有些没转过弯来,“我家如何了?”
徐二郎声音又低、气味又急,这句几近是气声送出来的话一入耳,倒是让刘徐氏愣了半晌,才渐渐地明白过来他在说甚么――她蓦地间瞪大双眼,几乎跳了起来:“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
她觉得只要刘盼出口,就算刘徐氏再如何盼望着要把她嫁出去,好歹也得收敛一点。
刘颐腰背ting直,双拳却死死握紧:“阿父不必多说甚么……不说要家里如贵爵普通,便是能与徐家比肩,我也能放下心来。但是现在家里无甚财产,阿弟年纪还小、阿母不侍桑麻、阿父你又没有养家的才气……”她噼里啪啦地数落了一大通,而刘盼也不见活力,只是点着头,感喟道:“是我迟误了你……”
-
“阿姐不消说别的,只需说我配得不配得你家大娘就行了。”徐二郎却好似还嫌火候不敷,又添上了一股干柴。
刘徐氏道:“自是晓得,我家郎君常说的。”
“阿弟我长得俊否?”
徐二郎不由有些难堪,低咳一声道:“阿姐,我说的是你家。”
刘徐氏内心一动,却还是怒道:“那也不准……”但是毕竟内心有几分刺痒,口气也软了几分,“虽说自从高祖刊明,女子当有三从四德,但是放在我这继女身上,莫说是从夫从子了,在家倒是连她阿父也不从。本日我略略提了一两句,想说说她的婚事,成果倒是被她父亲训了一顿,要我少管她的事。如许的女子,那里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