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的目光仍然落在见贤馆上。
陈修容在他耳畔吐出一丝丝幽幽的热气,红着眼睛问道:“陛下,嫔妾只问一句,昔日誓词今在否?”
每当他回想起烟云旧事的时候,便是别人有各式的不是、百般的不当,他也甚么气都没了。
正兴帝怔怔地望着那一抹惹人无穷遐想的背影,此时现在他的心中,唯剩下“情灵摇摆”四个字,仿佛连他也被这旖旎曼妙的歌声给吹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本来正兴帝因惦记取水灵新鲜的江南女子,已是好些日子都没进过后宫了,后宫里那些女人,碰多了就是一股油腻腥膻隔夜饭的味道,他光想想就已经腻得慌了,哪儿还敢去宠幸?
孙家的权势固然不大,但这两年家里给她送的银票可不算少,在宫里,上高低下都是需求办理的,不然人家凭甚么给你卖力呢?
仿佛,他们还是热恋中的爱人。
“文絮啊,你得记取,甚么叫借刀杀人。”说到这里,孙贵妃舒展的眉头终究伸展开来。
她有体例了。
她倒不是对家属有多大的豪情,只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她多多极少也需求家属的支撑。
淑妃毕竟是个没儿子的,底子没福分和她争,顶天了也就是另一个德妃。
……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雕栏头……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陈修容被他揽在度量中,面上却没有涓滴神采,只是机器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张佑德忙赔了笑容,刚筹办告几句罪,竹林中的白衣女子却满脸惊奇地转过甚来:“啊,陛下!”
眼睁睁瞧见自家二小子从棋道小天赋出错到饿死鬼投胎,正兴帝顿感绝望,点头嗤笑了一番便拂袖拜别。
“文絮,传话给家里,让父亲想体例去寻那藤原正雄的儿子,就说,广陵王要与他们合作!”前人都是借刀杀仇敌,她倒是借刀杀一群人,还甭管有仇没仇的,屎盆子先扣了再说!
可孙贵妃忽视了一点,她能随便给别人扣屎盆子,终有一天,那屎盆子会原本来本一滴不漏地还返来。
以是正兴帝总觉得本身是一名可贵的痴情之人,他挑了挑陈修容削尖的下巴,叹道:“阿嗔,你瘦了。”
但很快,他对二皇子便没有了愤怒,相反的,他还徒生出几分……窃喜。
这么多女人里头,也就只剩孙贵妃是个脑筋复苏的人物,她在乎的并不是淑妃如何如何,淑妃蹦跶得再高又如何,要想在后宫混下去,前半辈子是得靠宠嬖,可后半辈子靠的倒是子嗣!
见贤馆间隔冷宫很近,正兴帝刚从见贤馆出来绕了条小道,一阵清冽而渺远的歌声便幽幽地传来。
五皇子不聪明也就罢了,可他竟然连一点上位者的主意和脾气都没有,老是任劳任怨认打认罚,连熙宁都能笑嘻嘻地欺负她这个老好人哥哥。
正兴帝谨慎翼翼地屏住了呼吸,恐怕惊到了这一名风韵绰约的林中仙子。
她说:“妾身就是喜好拈酸妒忌掐尖要强!妾身就是个老陈醋坛子!陛下如果不喜好,那妾身就只要一小我搬去冷宫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