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是殷氏母亲的娘家侄女儿,因梅家家道中落,殷氏的母亲瞧着梅氏不幸,便将她接到了殷府居住。梅氏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便是寄人篱下,也没藏匿她那一身的傲骨。
妇人解下腰上的双鹤衔珠纹玉佩,赠送苏禧道:“我姓岑,为报答女人本日恩典,如有何事,女人能够拿着这玉佩去西街梨树胡同寻我。”
苏振返来时已经听丫头说了,他晓得殷氏在指甚么,也晓得她因何表情不豫,遂问:“但是梅氏跟你说了甚么?”
现在殷氏提起,无疑是往梅氏活蹦乱跳的心口扎了一针。
梅氏当初嫁给庆国公世子傅举时,不是明媒正娶,而是梅氏先与傅举有了私通,傅举才将她迎入府中。彼时庆国公和庆国公夫人都分歧意梅氏进门,而傅举却被梅氏迷了心窍,非她不娶,与二老抗争了好久,将二老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最后才以正妻之礼迎入庆国公府。这些年畴昔,若非看在梅氏生的俩孩子还不错的份儿上,庆国公和庆国公夫人是万不会对梅氏有好神采的。
唐晚本日着一身蜜合色蜂蝶赶斑纹短袄,下配一条石榴裙,非常活泼美丽。她道:“东大街多是书画铺子,我们先去那儿看看,我想给二哥买一套笔。”
因苏禧提早跟殷氏打好了号召,是以殷氏并未加以禁止,只仍旧不放心,便给苏禧别的安排了两个婆子,两个丫环和四名主子。苏禧坐上唐府的黑漆双驾马车,问唐晚:“唐姐姐,我们先去哪儿?”
苏振笑道:“把你吵醒了。”
这会儿因着殷氏在场,倒是看着挺端庄的。
殷氏瞪他一眼,把手抽出,道:“当时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婚事都定了,同这哪一样?”
过了两日,唐晚过来接苏禧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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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居的前面便是梨树胡同,听闻那地儿是绣春居的大老板居住的处所。
出了书画铺子的门,苏禧和唐晚正欲登上马车,方才的妇人却将她们叫住。
妇人对苏禧道:“多谢女人提示,我才制止买下一块假货。”
殷氏美目一圆,声音垂垂低下去:“你这……”
殷氏从榻上坐起,实在本来就没睡着,苏振一返来她就听到脚步声了。她道:“本日庆国公府的人来府上了。”
苏振瞧着自家娘子的玉润双颊,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哑着嗓子道:“归正你考虑这些过早了,有这工夫,倒不如做些别的事……”说着,刻薄温热的手掌放在殷氏腰上。
俩人来到最后一家,唐晚看过掌柜拿来的统统笔后,绝望地摇点头,对苏禧道:“罢了,我看还是送些别的吧。”一边说一边牵着苏禧往外走,却见苏禧不动,定定地看着一旁。唐晚心中一惑,也跟着看去。
梅氏只比殷氏小半个月,这么些年却一向对峙称殷氏为“姐姐”。
殷氏的父亲既然能成为内阁首辅,必是满腹经纶、才调横纵的。是以教出来的女儿天然差不到哪儿去。殷氏自幼跟着父亲熟读四书五经,是上京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女,又面貌美艳,当时不知有多少世家公子对她敬慕倾慕。
而是马车前骑枣红骏马的公子。
苏振坐在殷氏身边,握住殷氏的手细细婆娑,欣喜道:“幼幼还小,何必急着考虑这些?我倒想多留她几年,到十八岁上头再让她嫁出去也不迟。”正说着,忽而想起甚么,沉沉一笑:“当初岳父大人是否也这么想?女儿越留越显得贵重,几乎将婚期定在你双十那年,可把我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