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想顾鸿影这几日的去处,老是呆在那边一语不发,更是决计避开本身,偶然在顾夫人那边碰到,他也一派欲言又止的模样,神情更是哀思至极。沉吟半晌,温含芷轻声说:“你将那事奉告他了?”
不管如何,她毫不会让皇后伤害到宝宝。
一行四人在京郊行了约摸半个时候,眼看邻近中午,干脆就到运河边的饭肆坐下,很多人都在此用饭或是憩息,自有小二前来扣问。顾柔嘉孕吐严峻,也只从贴身的荷包里取了酸梅来吃。小二觑着四人穿着不凡,更有个神仙普通出尘的沈澈,心知非富即贵,上来直笑:“昨夜里下了一场雪,今儿化雪天冷,几位无妨吃一杯水酒暖暖身子?小店都是上好的酒。”
“哦?”顾夫人本是悲苦,听得女儿这话,顿时大喜过望,儿子夙来天真,如他普通年事的,小子都不知有几个了,但是顾鸿影仿佛连立室的筹算都没有,顾家二老就算不说,内心也巴望儿子从速结婚的。现下听得女儿说他故意上人了,天然是大喜过望,笑得合不拢嘴:“甚好,阿芷有了好归宿,鸿儿也有了心上人。不知此女是哪个府上的蜜斯,与你哥哥几时结识的?”
“这上面写的甚么玩意儿,有没有认字的,从速来看一看。”
统统都安静得诡异,仿佛暴风雨的前夕。一样诡异的,另有顾鸿影。
温含芷身子一颤,神采蓦地发白,很久才笑道:“识时务者为豪杰,他是状元,京中不晓得多少世家贵女巴心巴肝想要嫁给他,他既然瞧得上我,我何必故作矜娇?”
虽有监国之名, 但沈景自幼丧母, 性子内疚外向, 加上皇后成心为之,将沈奕的两个庶弟养成碌碌有为之辈, 这所谓的监国非常盘曲, 何况朝中就沈澈之事争辩不休, 让这位初初当权的二皇子倍感压力,有力管束, 只得任由朝中风云变幻, 波云诡谲。
顾柔嘉谨慎翼翼的夹了鱼肉,闻见没甚么异味,归入口中嚼了一阵子,笑说:“是呢,鱼肉肥美,好吃得很。”沈澈只是笑,又给她剥了虾吃,虽是吃得苦涩,但顾鸿影和温含芷之间氛围呆滞已极,让顾柔嘉也没了心机,见顾鸿影又斟了酒,劝道:“哥哥,喝酒伤身,少吃一些吧。”
他常日里也多是没有架子的天真模样,但从未像现在一样哭得涕泗横流。他手臂仿佛铁钳,温含芷挣也挣不开,只听得他的心跳如同肋骨,少年的阳刚气味和酒意劈面而来,让她小脸好似被火燎了,烫得吓人。顾鸿影茫然的哭号着,又一叠声絮絮道:“阿芷,你别嫁给他,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我会让你像喜好他一样喜好我,分袂开我,求你了……”
顾鸿影迷离得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捂着脑袋直哼哼,又像是没有听清,转向温含芷,眸子里闪动着奇特的光辉:“阿芷……”他吃力的想要坐起来,无措至极,“你真要嫁给李二?你为甚么不奉告我,你们为甚么都瞒着我?爹娘是不是都同意?”
念及此,她转头看着温含芷:“不说这些了,倒是你,你当真想好了?”
顾鸿影身子狠恶一颤,有一刹时的游移,旋即将她抱得更紧:“错就错了,我不要放开你,我不要把你让出去。”他说得又快又急,声音数度哽咽,因为醉酒,他眼睛火红,仿佛要将温含芷揉进身材里了。温含芷忽的笑了,昂首看着他:“你错了,我向来没有喜好过他。”她说着,眼中泪意澎湃,到底含泪笑了,一字一句都像是考虑过的,“不拘你酒醒后是否还记得现在,我都只说一次。顾鸿影,我喜好你,我从小就喜好你,但是我晓得,你不喜好我,你待我好,不过就像待嘉嘉好一样,将我当作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