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瑶安叫他一声:“你听到了么?”
女儿大了,她比谢立青考虑得更多。既然回到了都城,便要开端考虑她们的婚事,丈夫是庶出,太高贵的人家攀不上,只能退而求其次……但是女儿生得太斑斓,也是一件让人忧?的事。如果被天孙贵胄看上了,以她们的身份,只能做一名侧室或姨娘……与其如此,不如做一个浅显人家的正妻,还能一世安稳。
他天生浅眠,再加上比来风口浪尖儿上,更是没有睡好的时候。可巧了,谢蓁也是浅眠的人,因而这条帕子上熏了有助就寝的香。这类香是谢蓁本身揣摩出来的,带着点特别的荷香,暗香扑鼻,伴人入梦。
林中门路很不好走,枝桠横生,又有碎石挡路,也不晓得她刚才是如何过来的。谢荣专门挑平坦的路走,扒开树枝,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这几日谢立青表情非常沉重,只要回到家中,看到老婆后代,神采才会轻松一些。
冷氏让他放心,“我们在青州另有很多积储,撑个一两年不成题目。”
说着又跳了两块石头,视野一挪,正都雅到了不远处的谢荣。她一脚踩空,只来得及张口说了个“救”字,就扑通一声坐进水里了。
他嗯一声,“听到了。”
谢蓁霍地坐起来,烦恼地哎呀一声。
她点点头。
……这个小混蛋。
清风和白露一个替她拧裙子上的水,一个给她擦拭脸上的水珠,心不足悸地抱怨:“公主下回千万不敢如此了……”
可惜帕子上的香是熏上去的,总有散去的那一天。香味越来越浅,太子又睡不好了。
他刚回都城,熟谙的人大部分都是小时候的玩伴,并未与六皇子有过友情,他为何要来找他?
他看到她悄悄一笑,双眼含娇,粉面盈盈,恰如盛开的红粉莲花,美到极致,让人怦然心动。她笑得有点滑头,又有点对劲,唇瓣张了张,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来。
侍女见状,吓了一跳,赶快从岸上跳进水里把她救出来。
谢蓁跟在她前面,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此时现在,谢蓁全然不晓得父母的愁苦,她在忙着找一条帕子。
李裕站在原地,微微抿着唇,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那天从定国公府老太太的寿宴返来,严韬随后又去了宫中,没来得及措置这条帕子,回府的马车上闻着这阵香,闭着眼睛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就连到了家门口都没醒过来。
没想到他神采没有涓滴窜改,微微点头道:“公主贵安。”
关于李裕这方面,谢蓁的脑筋老是不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