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呼一声,骇然后退一步。但是,就这一步踩下,周遭统统都荡起一层波纹,那冢山,那石阶,那牌坊顿时一阵恍惚。
如山巨冢巍巍,揭天拔地,就这般高耸的呈现,那纯粹的玄色,更增沉重压迫之感。
昏黄间,只见那人似欣喜,似愤怒,似仇恨的看着我。而他,一如我普通,动了动嘴唇,无言以对。
只是他勾腰陀背,仿佛背负着非常沉重的东西,每踏上一步,都那般艰苦,本来高大的身形,渐显佝偻。
那声音在我脑中回荡,如绕梁余音,久久不断。我尽力思考,这声音本该属于谁?但是,想了半晌,毕竟想不起来。
因而,我一咬牙,缓缓回身。随即,就瞥见一张即熟谙又陌生的脸,只是胡子有点长,清癯了很多。
我举着天罗伞,端着八宝罗盘,绝望在心头升起。
话方说罢,只见他微微一愣,抬眼间仿佛才瞥见我手里的宝伞,顿时便愣愣入迷,望着我手里的宝伞,一言不发。
他俄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沉声说:“他,是我儿子。”
我吞了一口唾沫,颤动手取出八宝罗盘,空出另一只手又紧紧握了天罗宝伞。这两件秘宝若真可定乾坤,救性命,那我的小命就全依托于此了。
我茫然四顾,乌黑的冢山被灵魂燃烧而成的幽绿光茫所覆盖,更显阴沉而森然可怖,那耸峙于面前的黑石牌坊,仿佛成了吸纳幽魂的鬼门关。
诡异的氛围越加浓烈,后退间,我摆脱了他抓在我肩头的手,因而,他就那般愣愣的举动手,满脸不解。
我耸然一惊,那火光却越渐恍惚,光影陈迹便与那跃动的火光融会在一起,竟是变作了人的模样,只是不断变幻,离散又合拢。
“别怕,我...我来了。”他对我说。
顷刻间,我心胆俱寒,惊骇如潮流般将我淹没,大脑在长久的混乱以后,便只余下一个字,‘鬼’。
但是,此时我并不讨厌,反而是以才感遭到一丝实在。
我摇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指针乱颤的罗盘,觅不见六合间那一缕朝气,周遭统统俱是灭亡的气味。
我的目光,超出他的肩头,双眼突然圆睁,只见几张一模一样的脸,感染绿光就在他的身后,似哭似笑。
那光影陈迹却并不消逝,反而跟着火光腾跃而飘摇不定,半晌间,便化作一小我,一个正挣扎不休的人。
我紧闭双唇,双眼不敢有一丝眨动,死死盯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恐怕将将眨眼,他就化身厉鬼,挥洒着腥臭的血水,呲着沾血的黑牙,朝我扑过来。
下一刻,他就跟着我的目光朝后看去,顿时身形一滞,随即就听他骂道:“你们几个,吃饱撑的?”
“八宝罗盘,天罗宝伞...说,你拿了几件禁卫秘宝?你知不晓得,你不该碰的。”他颤声怒喝。
火光腾跃扭捏,我揉了揉眼睛,只见那青冷火光竟垂垂变得恍惚,扭捏腾跃间留下一道道诡异的光痕。
模糊间,我仿佛听到无数灵魂的号令和哭嚎,不甘的咒怨跟着燃烧的火苗,覆盖了整片暗中的空间,阴冷而可骇。
我嘲笑一声,不作答复,只是按向宝伞伞柄,催动宝伞更加凌厉,杀机更盛。他抬手指着我,双唇颤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的目光下移,看向我手里的八宝罗盘,紧皱的眉头刹时放松,随即眉梢一挑,一抹惊色呈现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