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一愣,随即便记起大海那双在黑暗中发光的眼睛。我昂首看去,公然如此。顿时,我心中稍定,悄悄一点头,任由大海拉着返身便走。
猜想,假定...毕竟是陷在黑暗中,不管如何,都只是猜想与假定。
“她很好。”他说。
我吃力的踏出一步,本觉得会离那绿豆小灯便近一步。但是,它仍然浮于火线,不远一丝,不近一毫。
“不晓得。”
我立足不前,看着照破巴掌大一片暗中的绿豆小灯,橘红的灯光映入我的视线,但是,我感受不到涓滴暖意。
我喘了一口粗气,拿出藏于怀中的净水和肉干,摸黑灌了一口,再扯开肉干包装,捡起一片丢入口中。
江湖绿林,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秘事。而这些秘事,常常向世人揭示绿林豪杰不为人知的隐蔽手腕。
但是,一盏灯便只照亮巴掌大的处所,亮光没法相连。一加一,还是只是一。‘嘭’,我撑开了天罗伞,伞骨撑开伞面,掀起一阵冷风。
黑暗中,我沉默着思考很久,毕竟是无计可施。却在此时,大海悄悄一碰我,说:“跟我走。”
肉干很干很冷,以是有些硬,吃起来如嚼老树枯皮般,无滋有趣。我一边吃着,一边含混不清的问:“大海,跟我说说...嗯,四周的环境。”
半晌以后,绿灯一线,化作一道闪电,‘喀嚓’一声震天巨响,顿时照得四周一片雪亮。我顾不得看周遭景象,刹时扭头看向身侧。
走了半晌,凭着脚下的感受,大海正带着我往上走。黑石冰冷,披发着一阵阵寒气,之前在‘照幽灯’亮光覆盖下,并无太大感受。此时走来,才觉寒意渐甚。
我看不穿暗中,不知身在那边,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幻。之前在镇魂城中堕入血池幻景,我是否已然醒来?更或者说,从我踏进那血祭而开的龙凤门时,是否就已然堕入无边幻景。
比如此前易轻荷提到的鬼盗术,恐怕现在还是无人晓得此中隐蔽。再比如当下刘二爷所提的‘照幽灯’,无人能解释为何会有这诸般诡异服从。
身边之人,可真是大海?
黑暗中,我微颤动手悄悄抓住握在胳膊上的那只手。顿时,掌中传来砭骨森寒,好似抓了一把万古寒冰。
我摸索着问大海要不要休整半晌,喝水或者吃点肉干裹腹,然后再走。获得的回应是不消不饿不渴。他的声音,没有半点生机,只要浓烈的暮气。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你就不再欠我甚么,今后就陪在她白叟家身边,好让她怡养天年。”
暗中如潮流般涌来,将我和大海完整淹没。‘照幽灯’的亮光在眨眼间阔别,此时看去,仿似悠远天涯的一点星光。
刹时,心中仅剩的一丝幸运荡然无存,手便已不由自主的松开。但是,光荣的是经历了太多惊骇,或许早已麻痹的心和在脑,并没有迫使我在顷刻间惊叫起来。
渐行渐上,我不自发打了个颤抖,顺手裹紧御寒服,下认识问了一句,“大海,我们这是去那里?”
我下认识扭过甚,却见身后也悬着一盏绿豆小灯。我晃了晃脑袋,抛开脑中思路,再踏出一步,再转头便见两盏小灯。
“想。”
或许,我也该问一问刘二爷,问问他究竟是谁,问问他意欲何为?我挣扎着尽力睁大双眼,想要看破哪怕一丝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