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医药匣子在雨中渐渐往皇城中走着,身上白袍被雨水浸湿,腰间玉带紧贴于软剑之上,寒光藏匿。
劈面行来一辆马车,驾马车的人一身阮家仆人衣袍让阮凌锡眸中一亮。他丢上马车上的缰绳,一脚踩踏在马背上,在空中脚尖轻点雨幕,而后双脚落在对方的马车上。马车上的仆人见突然呈现的阮凌锡,吃了一惊,赶紧问安道:“小的见过二公子!”
仆人口中的园子不过是篱笆与四周的树木所围起来的荒郊,用以辨别新旧尸身。雨水浸泡下,那些放的久了的尸身收回腐臭的臭味,吸引了很多野狗来此处。野狗身上的黑毛被雨水灌溉的紧贴于皮上,黑黢黢的眼睛所暴露的残暴在阴沉的雨天更加瘆人。
萧渃拱手应道,“微臣遵旨!”他温润似玉的面庞上隐去一丝疼痛,收起软剑后拎起摔在地上的医药匣子跟从在阮凌锡身侧。
阮凌锡闻言气恼的横腿一扫,把车夫与李江扫了下来。马匹吃惊,嘶鸣声在风雨中格外清脆。阮凌锡扯过缰绳,强令马转了头,出帝都今后他们只碰到过一个岔道口,本身所走得这一条通向阮家的闲置园林,那么另一条路应当是通向丢弃尸身的乱葬岗。
抬着担架的侍卫行至马车一侧,面面相觑的相互看着不知该如何措置。阮凌锡想向阮重告别,脚步刚抬起便落了下来,他与阮重隔着厚厚的雨幕,大颗的雨珠倾斜下落在沥青石板道上,碎裂溅起水花。
铁蹄铮铮,墨凡策马保护在煜煊龙辇一侧,十几个法度整齐的墨家兵为明黄仪仗添了些许虎帐的庄严严肃。
阮凌锡的心被他们口中血烂的肉块揪起,他捡起几块石头,打在数只野狗的身上。野狗们被惊吓的跑出很远,半晌后又被腐臭的肉味引了过来。阮凌锡赶他们不及,早已顾不得满园子倒霉污垢;他半跪在地上,双手慌乱的掀着那些讳饰在尸身上的卷席、苇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