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中老仆,名唤夏侯更新,在家中奉养数十年,此番就是他来报信,方知家中出了大事!”
赵旻听完夏侯杰的论述,沉吟一番,方才开口:“阿舅勿慌,先不要忙着解缆,此事恐怕不是那么简朴!我等需好好商讨一番!”紧接着探头出去叮咛下人:“去请孟洵直孟先生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赵旻点点头,“但要重视本身安然,若事有不谐,当以保全本身为要,牢记!”
孟侯顿了顿,见世人暴露思考神采,又接道:“侯世居北海,未曾闻壮武四周有山贼出没,仲豪可有耳闻?”
夏侯杰想了想,点头道:“未曾。新伯可知?”
孟侯闻言,捻须略为思考,随即开口道:“此事甚为蹊跷。即墨县一地,一年赋税不过十数万,岁征便有近十万石,何故要在官方大肆采买,且仅夏侯一家便买十万石?此疑一也。冬粮难购乃属常理,何故壮武反有人欲出售粮秣,且时候刚幸亏贵家惶急之时?此疑二也。山贼常聚啸山林,劫夺过往商众,少有往平原地区动手,壮武境内无山无险,何故有山贼出没,且挑选时候恰到好处,恰好劫住贵家?此疑三也。有此三疑,此事必不至偶合如此简朴!”
孟侯颌首表示同意,“侯对胶州湾海贼也有耳闻,既然周边再无其他贼窝,想必这海贼的怀疑应是最大,不若派人往胶州湾一探,或有所得也何尝可知。”
世人皆惊诧,惟孟侯如有所思,捻须浅笑不语。
幸亏此时传来动静,壮武县有人出售五万石粮食,夏侯英闻之如啻仙音,从速亲率主子,照顾现钱百万,共百辆大车往壮武购粮。谁知到得壮武境内,忽遭山贼来袭,夏侯英并财帛、车辆尽陷贼手,仅十余主子逃亡奔逃而回至即墨报信。不久,一封山贼手札送至,言需五百万钱可赎回夏侯英;同日,即墨令催粮队也准期而至,要夏侯家交粮,跟官府好说歹说方得以暂缓三日。夏侯家此时家主沦陷贼手,夏侯杰又不知所踪,主事的只剩夏侯英的正妻樊氏,一个妇道人家,连遭凶信,已是六神无主,家中现金现在独一不敷百万,樊氏欲变卖田产,可一时之间又哪能立即变现?故此樊氏一边极力筹钱,一边四方求救。闻听皇子外甥来到北海,昔日里不屑一顾的舅母也病急乱投医,安排夏侯更新前去剧县求援。夏侯更新等人一起奔驰,换马不换人,竟一日夜间赶了七百里路到了剧县。到得剧县方知赵旻已经解缆,因而顾不得歇息又一起追逐而来。追到军中,没找到赵旻,却不测遇见二爷夏侯杰,天然喜出望外。等把事情一说,夏侯杰虽也焦心,但还是按捺住等候赵旻,因而便有了赵旻回营见到的一幕。
赵旻一只手按住夏侯杰肩膀,“阿舅勿慌,旻好歹是北海王身份,又手握两千兵力,在北海境内大小算股权势,猜想闲人等闲不敢惹我。故再有何事旻也自忖能有一搏之力,不如阿舅先把事情原委一一道来,我们从长计议,或有所得也不必然!”
赵旻点头,“胶州湾距我驻地不过十数里,我这就派人往探,阿舅且暂宽解等待,彻夜便见分晓!”
夏侯杰此时已有些乱了方寸,但见赵旻沉稳,听得他话中似有其他意义,只好按下性子等待。少倾,孟侯挑门出去,赵旻忙上前见礼,并为世人简朴先容,随后让夏侯杰把刚才所说之言复述一次。待夏侯杰说完,赵旻对孟侯说:“事关旻家事,体贴则乱。然毕竟嫡亲,焉能不救?此事非比平常,有劳先生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