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少爷眼尖,发觉了小方桌上本来的一层厚厚浮土已被擦得干清干净,中间的椅子也是,床头、地板、窗扇,乃至木头墙壁,都被人掠过了,角落里混乱的各种用物现在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架三层高的藤编架格上,还新奇地用各色的野花装点起来。
“不必,我睡会儿,仆人返来唤醒我。”白二少爷不再理睬罗扇,肚子里有了热汤热食,那囊括而来的困意就再也抵挡不住,眼一合沉甜睡去,这一觉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浑身的疼痛更加清楚,只是身上暖暖的,比第一次复苏时周身冰冷的感受要好上几分。
喝了整整一大碗青皮山查茶,白二少爷这才感觉好受些了,但是昏睡了三四天,上面渴上面也憋啊,因而很天然地就又道了声:“小解。”
罗扇一伸胳膊,从桌上端过那豁了三四个口儿的碗来,用勺舀了放在唇边悄悄吹了吹:“爷,喝几口汤水,才热好的。”说着送到白二少爷嘴边。
罗扇把方桌挪到床边,然后坐到床沿上端了粥碗喂白二少爷用饭,喂口粥再喂口菜,悄悄地吹温了,细心地喂下去,喂着喂着本身就更饿了,望着白二少爷细嚼慢咽的嘴恨不能咬上去直接从人家口腔里抢食儿吃。
白二少爷咽了口汤,抬起眼来看她:“如何回事?”
清楚是个大眼儿妖精。
罗扇看了看手里还剩了半碗的粥:“爷是不是吃不惯?这米确切太糙了些,不若小婢把它碾成泥再浇些肉汤出去,爷再拼集着吃些罢,身上带着伤,吃饱了才有力量养病。”
海螺女人没有,扇子小女人倒是有一个,轻手重脚地从内里排闼出去,先到床边看了看另一个故事的配角白二少爷,见仍闭眼睡着,伸了软软绵绵的小手覆在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听得悄悄吁了一声:“终究退烧了,吓死老娘了……”便回身走开了。
“难为你了。”白二少爷从被子里伸出左臂来,悄悄地拍在罗扇毛茸茸的脑瓜儿上。
白二少爷再次掀起眼缝儿,看着罗老娘背对着本身在那儿姿式不雅地伸着懒腰,转转胳膊扭扭屁股,后背上还沾着几根草叶子,像是刚辛苦地掏了鸡窝返来。捶了捶小蛮腰,罗老娘一撅屁股在脚下的藤筐里翻了一阵,而后拎出条犹自挣扎的大鲫鱼来:“不错,没白搭我大半宿的工夫蹲河边儿守着,捞着个瘦子!白老二,你如果再不醒可就喝不到我罗小厨特制的鲜美鱼汤了哟!大补哟!催乳哟!”
“想体例罢。”白二少爷把困难丢畴昔,看着罗扇的脸渐渐地红成一个小苹果。
“爷要放小婢回伙房去?”罗扇反应很快地笑问。
……皓腕轻抬,兰指微勾,香气一缕直入鸾被……
这是……遇见了传说中的海螺女人了么,阿谁老是趁着故事的配角渔民小伙儿不在家或是夜里睡觉的时候就来给他洗衣做饭打扫房间的斑斓仙女?
罗扇一愣,挠了挠头:“爷,这里没有夜壶啊……”
白二少爷抿了一口:“里头放了甚么?”
“小婢先在这屋子里翻着了一身男人的衣服,另有十几枝箭和猎刀,厥后在内里山壁脚下看到一具男尸,身上也背着弓和箭,再看身量和那衣服差不准多,因此鉴定这仆人是个猎户,常日上山来打猎挖野菜,很能够家里离得远或是内里山路不好走,便在这山谷里搭了这座板屋当作临时居处。小婢发明山壁上挂着一条断了的麻绳,猜测这猎户每次来时都是顺着麻绳高低山壁从而出入山谷的,只此次麻绳不测断了,所乃至使他由高处摔下丢了性命。”罗扇低声渐渐地说着,“这屋子现在成了无主之屋,小婢便自作主张重新清算过了,爷身上这伤没上几个月只怕动不得身,必将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光阴,唯今只盼那猎户家里人发明他失了踪,来这山谷里看看,不然短时内我们是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