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又道:“此乃何人?”
终究有人开口了:“殿下,老臣当时就在大殿门口往里观瞧,只见文相公与甘相公相互指责,皆言对方是谋逆之贼。”
富弼语气开端平平了,这让文彦博有些不舒畅,问道:“富相公莫不是想要偃旗息鼓?事已至此,那里还容得偃旗息鼓?”
“胡说,陛下凭甚么要杀甘相公?甘相公犯了何罪?现在甘相公还在汴梁家中,如果陛下真要杀他,他还能安稳在家?我等岂能一点都不晓得?”
“那你就说为何剑拔弩张?”
李璋赶紧点头,这回他可不敢胡说了,只道:“老臣也是不知此中详细啊,在场另有很多御史劈面,陛下也在劈面,文相公富相公都在,老臣不敢随便乱言。”
此时甘奇出得门来,看到赵顼,上前抬手躬身大拜:“臣拜见太子殿下。”
甘奇话语收着在说,那“心乱如麻”的词语,实在能够换成“病重智昏”。
文彦博还在可惜:“可惜了,如此大好机遇,却被几个军汉给搅了,李璋实在无用,瞻前顾后,再也难有这么好的机遇了。”
“莫要再去寻了,寻了就是惹是生非,殿下,且就这么过了吧。”甘奇还是在叮咛。
赵顼刹时如被雷击了普通,站在当场一动不动,呆呆愣愣了。
“中丞,下官彻夜便是不休不眠,也要上那万言之书,痛陈此事之过也,历朝历代而下,到得我大宋,好不轻易有了如此腐败之政治,岂能一朝而改?”
“我看就是,文相公向来对军阵建功者看不上眼,昔日狄青之事,诸位可还记得?”
司马光点着头:“诸位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未几言了,本日就散了去吧。”
“那也是咎由自取,就算再不喜好一小我,就算私仇再深,也不该如此行事,不然国将不国。”
这话一出,满场禁声,无数的眼神相互在看。好久以后,才有人再开口。
“以是趁着陛下病重,先动手为强?”
被太子这么一通骂,这个连天子都敢怼的衙门里,满场皆是臊红的脸。
御史台里散了。
赵顼飞奔出宫,直去甘奇家中。
出得门来,一上车,赵顼就道:“先去御史台。”
倒是赵顼又问:“昔日有人在仁宗陛上面前出言,狄青乃是周世宗麾下之太祖。此语何人所言?是不是文彦博说的?”
“恰是。”
“自古有言,功高而震主!汗青古今,这般例子,多不堪数。”甘奇更是直白。
“是啊,甘相公刚畴火线建功而回,陛下如何能够会杀他?”
太子赵顼快步入内,不等世人开口,便是说道:“不必多礼。”
“此语之意,岂不是说文相公谋逆?”
司马光眉头已成了川字,感喟点头,看向世人,说道:“本日你们答了这一语,便是坐实了一事。”
“是啊,我等皆是御史言官,皆是清流,莫非都要闭着眼睛假装看不见?”
司马光看着群情激愤的御史台,问了一语:“诸位要上奏吗?”
赵顼看得甘奇这般行动,更是难受,赶紧上前扶起甘奇:“先生这般大礼是何为呢?岂不折煞人也。”
“是啊,莫非真要回到以往,动不动就宫变,动不动就内哄?”
这一问,问得好。甘奇没有立马答复,而是脑中缓慢运转,这一问要好好答。
“谁说是陛下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