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起了契丹人打草谷时的残暴,想起了边疆百姓糊口的困苦,想起了在中原家中的家人,让他们满身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这股信心支撑着他们,哪怕是堕入搏斗战也浑然不惧。三三两两构成一个小型战阵,让契丹马队,半点速率都提不起来就丧命在长枪朴刀之下。
耶律撒剌也看到了,俄然嘲笑一声:“好了,我的伏手能发挥了!”
两边拼出了真火,人马嘶叫,全都在不遗余力地厮杀着。至于能不能活下去,端赖运气。
耶律撒剌狠了狠心,却始终下不了这个号令。昨日冲阵的将领,没有一个返来的。他怕了,这些都是辽国的菁英,今后的辽国,还要他们撑起来。现在就折在了战阵中,他不就成了民族罪人了吗?他不能做这个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耶律撒剌遥看着战况,心中更是忧愁:“为何汉人能搏命不退?”
要想调和,唯有一国完整被击败!
可契丹马队也好不到那里去,看过被着花弹打死的本家,契丹人都心中慽慽,深怕这个厄运来临到本身的头上。被刀剑杀死,差未几还能留给全尸。但是被着花弹打中,脑袋都被掀去一大半,连他妈都认不出了。这么可骇的死法,悍勇如契丹人,也有点吃不消,士气为之一滞。
相反,火器不竭减少的禁军,却越战越勇。
灭亡,对他们来讲不过是一个循环罢了。到了长生天那边,再转世为人,眨眼十几年罢了。
两边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是大王的错觉!大王,让我们冲吧,我们包管,一举击垮汉狗!”众狼将纷繁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话说得悲情,众狼将也一阵难过,皆低下了头。昨日出战的同袍,没有多少返来的。冲阵,是九死平生。但是不将存亡置之度外,如何能冲得垮禁军?可真的要去送命,这些御帐亲骑出身的将领倒是不怕,他们怕的是,连个全尸都保不住,落入了敌手。
一时候,战况又堕入了胶着,谁都何如不了谁。
固然从父辈口中传闻了汉人百年前是如何短长,把辽国天子都赶到了北海(贝加尔湖)畔,差点没冻死在那。可那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他们所熟知的汉人,是怯懦,是麻痹,是不敢抵挡的。
又一场大战,开端了。
当黑夜乍放光亮的时候,两边不约而同地响起了战鼓声,号角声。
禁军的子母炮又坏了好几门,火力再一次稀少了下来。
实在他本身也晓得,这底子就是农耕民族和游牧民族间的决斗,没有甚么好回旋的。说白了,就是轨制之争。大顺想着一劳永逸,根绝边患。而辽国,恰好就是边患的来源。这是底子冲突,如何能调和?
耶律撒剌还是果断地说道:“再等等看,再等等看,我部下没多少可用之将了……”
“不,再等等!”
但是尸首被毁,他们就不能转世为人了。
身为契丹人,还会怕死吗?
禁军的战役力超乎他们设想,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刁悍的汉人。死战不退不说,乃至还敢仰仗着少量的马队,跟契丹马队来了个对冲的反冲锋。乃至领兵的大将,技艺之高超,也并非他们能设想的。若不是他们战马不济,恐怕被冲毁的便是他们辽国宫帐军了。
放在十年前、二十年前,这底子不能设想!
现在来看,大顺灭辽的意志非常果断。“莫非两国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耶律挞不也喃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