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反问说,“官府层层分摊以后,有多少斤?”
“就是先贤廉洁如水的海瑞,不也还养了两、三个小妾,靠那点官员的月薪能养得起两、三个小妾?方巡抚,再如何肃贪,总该要讲点情面,不能断了官员统统的路吧!”
方原见他使完了拖字诀,又开端使推字诀,推委出松江府来当挡箭牌,猛地一拍桌子,怒而起家说,“陈知府,谁令你们姑苏府富甲天下,赋税占了天下的一成?!我就是要在姑苏府打造出一个鼎新的模型,然后推行到南京四府。松江府那边不过是早一步迟一步罢了。”
他的谍报掌控得很精确,方原被他这番话呛得是一愣一愣的,更不能明说小苑是徐华送的,不然这群官员又要追着徐华送出小苑的诡计来刨根问底。
说到底方原与他们都是宦海的同僚,自个儿住上了沧浪亭,府里养着几十个奴婢,还收了一个代价不菲的绝色小美人,却要求同僚廉洁如水,那是能人所难了。
当然,这事儿本身和沧浪亭,小苑毫无干系,就是将方原和大清官海瑞换个位子,这帮人也会和海瑞喧华,谁让你海瑞养了两、三个小妾,你就能养如花似玉的小妾,让大伙只能搂着黄脸婆?
他望了望方原,又涓滴不让的说,“方巡抚,姑苏府的富商个个花天酒地,醉生梦死,而官员每月的俸禄就只够养家敷口。官员也是人,搞一点外水补助助补家用,也是天经地义的吧!总不能乡绅、富商个个肥得流油,朝廷的官员个个却穷得像要饭的乞丐!”
方原的这话是完整触及了官员们的好处,知府陈洪谧带头出来辩驳说,“不成!方巡抚,你这也过分儿戏!”
没有分摊,官员哪儿来的玄色支出?陈洪谧是无言以对,一行官员更是沉默不语。
方原是悄悄好笑,看来这帮人窜改了战略,从之前的分歧作变成了装不幸博怜悯了,好似不令他们贪污,就是在逼他们去死一样。
“方巡抚,你就是逼死了我们,再换一批人上来,就不贪了?还不是还是的贪。”
陈洪谧这番话算是掏了内心话,起码是情愿和方原讲理,并非一味的冲突。
方本来日要与这些官员会商的,就是这个底线的题目。
“我寒窗苦读十年,好不轻易考取了功名,这官却当得窝囊,还不如弃文经商,还落得个自在安闲。”
“我给你们两个挑选,其一每亩地交30斤粮食给本巡抚,由本巡抚运去都城,沿途耗损由朝廷先行垫付,按照究竟耗损的数量再分拨到每亩地,由姑苏府补足;其二,沿途耗损在姑苏府征收补足,每亩地的耗损,我折算给你们10斤,答应你们每亩征收40斤粮。”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不是要俄然发难。
陈洪谧说,“加上加派的三饷,30斤摆布。”
除非方原是筹算过苦行僧的日子,不然绝然没法在品德制高点上压抑这帮官员。
因为贪污本就不是赃官双方面的启事,而是赃官和西门庆之类的奸商,另有郑屠、蒋门神之流‘强势百姓’共同感化的成果。如果西门庆、蒋门神之流不肯给钱,官员也不成能强行从他们包里抢钱;如果西门庆们为了并吞朝廷的好处,抢先恐后,四周找门路的送钱,就是抓了现在的赃官,继任的官员也会被西门庆们的糖衣炮弹给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