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锈此时也看出了不当,他美意提示,谁知却被人盯上了,眼看着水里那人越走越近,薛锈一手扶着腰上长刀,跨步挡在了李嗣升和王世川身前。
“薛兄?”王世川见了来人,重又懒洋洋靠在榻上,顺手拿了一个果子啃了一口,鲜甜的汁液在口腔中迸开,这副毫不避讳的模样倒是让姓薛的哈哈大笑起来,干脆也拿了个果子吃了起来。
九曲桥同水阁并不相连,如此一世人又“呼啦啦”往回走,看模样是要绕着池子往这里而来。
锦衣男刹时气急上涌,面色通红,刚想开口骂人,看着王世川迷惑的眼神恍然道:“本来你不识得我!”
此人甚么来头,太子妃兄长和皇子都不肯意招惹?
“嘿,站起来,站着!”薛锈大声朝水中那人喊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世川听了这番话也是怒了,走到哥舒翰身前说道:“我不管此人如何获咎了你,如此伤人道命便是犯法,现在陛下可在洛阳,刑部宋尚书是出了名的铁面无情,你可想清楚了!”
水阁中俄然一声大喝,锦衣男停了手中行动,扭头向声音来处看去,见是一个面貌漂亮的少年郎,不由嘲笑,“小郎君,可别多管闲事。”
“我说哪来一股酒味。”王世川揉了揉鼻子,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本身都快忘了酒是甚么滋味了。
“你这是打哪儿来的?”李嗣升猎奇道。
“那儿!”薛锈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楼阁,“你们这倒是清幽,不介怀加我一个吧,我可再不想归去喝酒了。”
水中男人已是攀到了水阁的边,王世川朝中间移了两步,见他不过二十来岁模样,一头乱发湿答答往下滴着水,乌黑的面庞上一双眼睛通俗有神,双臂遒劲有力,一身湿衣贴在有力的躯干上,身上不知哪处受了伤,踏下水阁的脚下隐有红色血迹。
眼看着棍棒便要落在哥舒翰身上,他眼中暴露一丝绝望,继而又被狠厉所替代,昂首瞪向主子,这一眼透着凶光,离得比来的手颤了颤,愣是没有敢再往下一寸。
锦衣男一眼就瞧见了地上跪着的哥舒翰,手一挥叮咛道:“给我打,打死他!”
现在洛阳朱紫可多得很,尚且不知水中之人是何身份,可追着他的那公子哥能带这么多主子出门,又如此放肆,身份定是不低。
“没用的东西!”锦衣男见主子惊骇,直接上前劈手夺过此中一人的棍棒,用力朝哥舒翰身上打去,“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王世川斜靠在榻上,一副没了骨头的模样,顺手拨了下身前几案上的瑶琴,琴音泠泠穿透纱帘朝外散去。
内里吵嚷声渐近,追来的人速率挺快,哥舒翰还未比及答复,轻纱已是被一把翻开,放肆的锦衣男带着十几个主子鱼贯而入,刹时把一个小亭子挤的满满铛铛。
许是那人耳力非常,竟真的闻声了薛锈的这句喊声,“哗啦”一声从池子里站了起来,朝四周看了看,而后快速朝水阁而来。
看着侍女身影消逝在了石子路绝顶,李嗣升翻开纱帘朝外看去,荷花池中荷叶挤挤挨挨,有花骨朵儿冒了头,粉色的一团缩在层层荷叶中,甚是敬爱。
动静大师都闻声了,未几时就见一个个脑袋拱在了楼阁窗口朝外瞧着,水阁中,三人也翻开了薄纱。
来人恰是太子妃的兄长薛锈,河东薛氏家的嫡子,同几个皇子玩惯了,暗里里相处便也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