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恍然大悟,起家作揖,脸上暴露了敬佩之色:“少庄主大义凛然,运筹帷幄,实在叫人佩服。鄙人之前对少庄主有诸多的曲解,现在想来,实在忸捏。”

沈碧秋这寥寥数语,说得轻描淡写,却叫何晏之难受之极。这本来就是究竟,但是亲口听沈碧秋说出来,却尤其得叫民气烦意乱。他因而恹恹道:“少庄主与杨宫主的旧情甚为动听,但是与我又有甚么干系?少庄主不必事无大小地说于我听。”

沈碧秋又道:“子修少年时的性子并非本日这般冷僻,他原是极和顺的性子。在那深宫当中,除了天子,也没有哪个真正待他好的,恰好他又为人软弱,天然要被人欺辱。我当时作为江南四族的后辈,应诏入宫伴读,便经常照拂于他,我又年长他几岁,他便非常地依靠我。”沈碧秋的脸上暴露极其温和的笑意,“如此朝夕相处,夜夜抵足而眠,天然渐生情素。当时候我二人都少不更事,几番缠绵,不免情动,便有了伉俪之实。”

何晏之听得云里雾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碧秋,只见他神态诚心,仿佛有一腔热诚,叫人乍听之下,无不打动。沈碧秋又说道:“子修遭人暗害,变成了明天这幅模样,竟连我都不熟谙了。这些日子,我亦派人多方刺探,感觉除了岷王,别无别人所为。杨小巧采集了多量江湖异士为她效力,江南武林大多成了她的囊中之物。现在外人皆觉得子修下落不明,我与父亲商讨,决计先发制人,调集江南四族八派,真正接掌欧阳间家,以减弱岷王在江南的权势,保全江南武林的根底,更是为了庇护子修的安危。”

何晏之道:“欧阳将军气吞胡虏,志清宇宙,精忠就义,如此豪杰,普天之下,何人不敬?”

何晏之再忍不下去,脱口道:“这些旧事与少庄主将杨琼扮作女人囚禁在身边又有甚么干系?我实在不懂少庄主的情意,你既然对他有情,又怎忍心如许待他?你到底是恨他,还是爱他?”话甫一出口,何晏之便有些悔怨,他原是想与沈碧秋虚与委蛇,好借端脱身,设法分开沈园,现在这般与之冲撞,只怕想走更是难上加难了。

沈碧秋的神采公然微微有些不悦,道:“我与子修十年的情义,岂是外人能够质疑的?我当时每夜陪他苦读,白日陪他练剑,如同神仙家属,此情此景,历历在目,我又岂会害他?”他寂然道,“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救他,此中原委,晏之既然不肯意听,我亦不勉强。”

他站起家,背着双手,立于苍茫夜色当中,低声说道:“沈园当中已经混入岷王的人。杨小巧一心想要子修的性命,这些年来我冒充巴结,只是想为子修保全气力,可惜子修对我却曲解极深。”他叹了一口气,“子修最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他现在一丝一毫都不肯信我。克日,我又听闻江南道的司政使谢婉芝也投到了大院君的麾下,只怕子修的处境更加伤害,连沈园也并非安然之地,不得已,才将他扮成女子,临时避人耳目。”

何晏之猜疑道:“少庄主如何了?莫非是鄙人说错了甚么?”

沈碧秋温言道:“不知者不罪。只是晏之还要再请辞么?若少了晏之,父亲的武林大会如何召开?朝廷对武林人士聚众谋事,本就非常忌讳,没有收义子这一说辞,江南道的营兵就会把沈园团团围住,连父亲都要被冠上谋逆的罪名。晏之,你又于心何忍?”他见何晏之有了踌躇之色,便拍拍何晏之的肩膀,“你我了解一场,我总感觉我们有兄弟的缘分,你若当我是你的兄长,便应了我的要求,互助这一回,也算是为了子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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