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和刘敏同时被他出其不料的行动惊呆了,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见他的手顺着窦漪房的长发轻抚而下,撩起耳边的发丝,然后摸上那白贝般的耳垂。
三刻钟的时候唰一下就畴昔了,刘敏在窦漪房的巧手之下完成了新嫁娘的打扮,凤冠霞帔,绣裙红盖,婀娜多姿。但是,只要极少数的人晓得这身盛装下,究竟埋藏了多少痛苦与哀思。
“这是……”窦漪房试图辩驳的话被呼延骜截了下来。
一把清冽的声音在华帐的屏风后响起,清脆而不失威仪,“大汉重礼,男女授受不亲,将军硬闯公主华帐,是为何故?!”
见着呼延骜,窦漪房装模作样地抬起小手,掩嘴惊呼,道:“呼延将军如何这么快就进帐来了?奴婢该死,本想着要亲力亲为、好好为公主殿下做好出嫁前的打扮,成果差点误了公主的吉时,望公主殿下、将军大人恕罪。”
呼延骜没有理睬他,径高傲步向前走到刘敏身边,高大的身影充满压迫力地劈面压来。
氛围仿佛绷紧的弦,在沉默中等候发作,也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才又传来几声纤细的声响,应当是衣服窸窣的声音。
车轮轱轳,灰尘飞扬,匈奴的步队终究垂垂阔别大汉,往北方而去。窦漪房站在刘恒身后,目送刘敏拜别,顷刻间胸口百感交集,泪光再一次润湿了眼睛。
坐在马车上赶了半天路的她,胸口一阵烦郁,因而便撩起车窗的小帘子,决定透一透气。
“东海赤珠?大汉公主脱手真豪阔,竟然把如此贵重的耳环赐给一名小小的恭使宫人,可真让人意想不到啊!”
呼延骜冷目一瞥,甚么话都用不着多说,常喜就像一只被戳破的纸灯笼,一下子焉了下去,声如蚊呐:“喜子我只是有话直说……”
瞥见她吃瘪的模样,常喜更对劲了,话也跟着多了起来,“我奉告你,当年要不是戚夫人宠冠后宫,连带着赵王快意得宠受封,大师还偷偷地群情代王殿下会不会争得了太子之位呢。”
“莫非呼延将军没有传闻过‘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吗?女孩子出嫁前多花时候打扮打扮,有甚么错!本宫还嫌吉时来得太早,碍了本宫打扮的时候呢!”
刘敏轻拭眼角,忍下心中的酸楚,强自暴露一丝笑容,“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气重回大汉。丫头,归去今后,你记得代我跟恒哥哥道声谢,他对我和建哥哥的大恩大德,敏儿没齿难忘!”
“那厥后呢?代王争败了吗?”
“这么标致柔嫩的耳垂,配上东海赤珠恰好。琳琅公主为这对耳环找对了仆人,目光真不错。”呼延骜一边说,一边爱不释手地搓捻着那只小小的耳垂,仿佛在赏识甚么珍宝似的,冰冷的绿眸中竟闪着一丝柔光。
和亲一事,历尽波折以后,终究灰尘落定。
窦漪房的心蓦地停跳了半拍,赶紧今后跳半步,甩开他的节制,耳根刹时热得发红,双眼充满防备地盯着他,内心偷偷盘算了主张。如果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越雷池半步的话,管他甚么将军不将军、匈奴不匈奴,本女人咬了再说!
母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是y!
华帐内的氛围一下子严峻了起来,常喜战战兢兢地站直了身子,小腿肚子却仍不争气地抖着。呼延骜和琳琅公主隔着屏风也能设想到对方现在的神采,凌厉的目光仿佛能把屏风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