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魂阵是感知之阵法,统统的人都不能看、不能闻、不能碰,只留下双耳能听、开口能言。等候替代的听魂者被关押在一个山洞里,之前我管着为他们送饭,现在也不知、不知死了没有。”
眼睛看起来无缺,目光却浮泛涣散,想是早已经瞎了。
紫檀宫的听魂阵之前在百花台四周缉捕魂修,他们见过几次,是个庞大的车,粉饰得严严实实,四周有紫檀宫的弟子们等待,谁也不准出来。
那人听到这话身材动了动,俄然间轻声笑起来:“你想让我奉告你,颜無如何救了我?”
计青岩对他这门徒疼得紧,谁都能看出来,石敲声忍不住又红了脸:“关灵道还是没有复苏?”
“我把紫檀宫高低统统找获得的文籍都研习了,没有说体内戾气过量该若那边理。”石敲声不敢在计青岩面前说得太死,“说不定看漏了甚么,我再去找找。”
花彩行在他身边道:“关灵道放走上百个魂修,这几日流窜出去杀了很多人,此中不乏其他门派的弟子。这些门派不久就要上门,我怕他们要对灵道发兵问罪,你筹算如何对付?”
那声音就像是沙粒划过铁板般沙哑刺耳,却自里以外透着股稚嫩,听声音只要十几岁。计青岩低头而望,倏然间蹲下来把他的脸抬起,扒开乱发。脸上交叉着干枯的血痕和污迹,瘦骨嶙峋的脸上凸出来的双目看起来可怖得很,一张嘴不天然地咧着,在笑,表情特别得好,却不是畅意舒快的笑容,而是讽刺歹意的仇恨。
“不是。紫檀宫手上的听魂者有十二人,八人摆阵,其他两人都在紫檀宫内修炼,等候将来替代。他本来要吸魂炼魂的,可惜分歧宫主情意,便只能去修炼听魂阵。”
计青岩忽得飞上前把他拉起来。那人没有吭声,脸躲在脏乱的头发之下,身材狠恶地颤抖,手俄然间抓向计青岩的手背,狠狠划下,立时拉出一道两寸长的血印。计青岩的手一松,他像滩烂泥似的跌落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你想如何?”计青岩的脚步愣住,低头望着他。
“此人、可惜此人厥后被邪灵所伤,难以持续,性子又非常暴烈,宫主便让他修炼听魂阵,完整关了起来。”
不但没有复苏过来,反而睡得更沉,夜里抱枕头似的抱着他,却连他是谁也不见得晓得。“气海处的青痕变深了些,偶尔喊痛。”计青岩说这话的时候像是被刀子划着嘴角。戾气凝固在气海,谁也不清楚会产生甚么,那是修行之大穴,动辄伤身,经脉全损还在其次,最怕的是会伤及他的性命。
计青岩寂然无声地看着他,山洞里谁也没说话,只是回荡着他叫人毛骨悚然的笑,不一会儿他止住了,重新伸直起来靠墙坐着,浮泛板滞地望入一片黑暗里。
在场的人听到这里心头震惊,计青岩站起来:“带我们去。”
那人仍旧无动于衷,伸直身材向墙上贴着,扭过甚去不想理他。计青岩低头看他的双腿,那是药物而至,已经毁了多时,不管如何也不能再规复。这模样看似已经对甚么都不感兴趣,一时候计青岩找不出此人想听的话,沉寂了好久又道:“鄙人的门徒也被颜無逼迫吸魂炼魂,吞食了几十坛冤魂,性命危在朝夕。传闻你也曾误食灵魂,却被颜無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