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青衣飞舞，一群人自他们身边缓慢而过。关灵道下认识地望畴昔，一个年青女子的面庞混在人群中仓促扫过。关灵道没看清她长得如何，只感觉虽不是南北朝喜好的素净华丽，气质却也清雅动听，忍不住昂首而望。
又是如此，说话时不时抬高了声音，恐怕被人听了去。青衣随行的用处，仿佛就是随时替计青岩刺探动静。这事他略有些想不通，青衣是上清宫的中流砥柱，留下来怕是比跟着计青岩到处跑要有效很多，为甚么要跟在计青岩身边？
山上甚么色彩都有些，却也不深，像是染了色彩的羊毫用水冲淡了些，东一笔、西一笔，看似混乱无章，合在一起却让民气旷神怡、不舍得移开目光。这里叫做忘年山、百花台，各种百般的花木都有，传闻久了就让人不想走，健忘流年事月，恨不得平生住在这里。
“了尘现在极少出门，静待她师父出关。”计青岩在树下阴凉之处立着，“这女子不是她。”
计青岩低头与青衣私语几句，青衣一声不吭地走了。
“有本领你打死我。”关灵道也笑了笑，闲闲地说，“打死了我，木衣姐姐也不会想跟你说话。”
计青岩缓缓落在草地上：“我此次来不是为了上百花台。”
关灵道想想青衣的畴昔，再猜猜他现在的表情，也不出声了。他一起上想了好久，还是不清楚青衣为甚么要跟着来百花台，青衣体贴的不过是卢夜生的下落，那件事既然已经告终，为甚么不留在上清宫？这里会碰到归墟神宗的人，他莫非见了以后半点也不活力么？
水墨山色，深深浅浅，浓淡有致，犹似恒古传播下来的画在面前放开。
戚宁这才转过甚来看他一眼，笑了笑：“再说话把你打死。”
“到山顶了，上面就是百花台。”石敲声低声笑了笑，“很多人都到了，我们来晚了些。”
“她从不爱跟男人说话。”这话刺得贰心口痛，戚宁的神采阴沉起来，抬高了声音威胁道，“她长得好欠都雅关你甚么事？少叫她木衣姐姐。”
“那是归墟神宗的了尘仙子？”看破着恰是归墟神宗的吵嘴道服，正中那坐着的女子长得也还清秀，但面貌平常了些，仿佛对不起南北朝第一美女的申明。
关灵道低头望去。
好，甚好。这里的花木活了几百上千年，魂气稠密，说不定天生就比别处的好说话。关灵道贺不自胜，又不敢暴露甚么神采，连话也来不及说了，落在世人身后暗自调息。
还没说甚么，面前白茫茫的一片山雾，不知不自发的进入此中。再转头时，岑家的船早已经被晨雾隔绝，模糊似有邻近弟子的身影，甚么也看不清，只闻获得山间的湿气。这山雾当真厚，比上清宫的还要浓很多，关灵道不声不响地跟着计青岩没有方向地飞了约莫半炷香的时候，俄然间，云开雾散，面前豁然开畅。
层层树木枝叶隔绝之下，镜湖倒映着头顶的蓝天，一丝乱纹也看不见。中间是个素白台子，长宽各有几十丈，远远的只感觉红色蓝色连在一起，色采适宜，淡素清雅，白云轻雾，时不时在湖面上缓缓而过
中间高台上坐着的是个女子，看起来三十高低，面貌清秀，身上穿戴白灰黑相间的道服。她身边也站了四五个弟子，有男有女，穿戴与她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