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枝浸了油的火把被扑灭,在沉沉的夜空中好像星星点点,先是一点、既而一线、再是一团、又是一片、比及全军两个万人队全都打起火把,四下里已经是红光漫天,他对劲地一颌首。
“这一仗,我们第三指丢了多少弟兄在外头,郑批示出城前说过一句话,我们第三指不会防备只会打击,他带着我们的弟兄浴血奋战,才拼掉了仇敌的前部兵马,不然我们连这县城都保不住,眼下外有雄师,内有叛贼,如果不能将贼人击溃,这城池便守不住,军指将侧背交与我们,便是豁出命去,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云帆下认识地转头,北地的城楼形制与南边分歧,没有那么高大的飞檐,幸亏粗木支柱足有一人环绕粗细,坚毅程度无庸置疑,此时不过是个方刚正正的暗影。
邵成在他身边答道:“伤者都移到了城楼上,有赵医师看顾,当是无恙的。”
比及整队完成,张德全顿时命令:“第三指,反击!”
“手雷预备,扔。”
“来了。”
比及张德全带着余下的一百人下来时,只见前面明晃晃的一片刀丛,号令着朝前头黑压压的人群。
城墙的宽度有限,一次一个方向上只能展开一个千人队,再多就会成为宋人的活靶子,第一起守势大部分伤亡都在路上,而第二队就要顺利很多,当他们达到城下时,恰好顶上伤亡惨痛的第一起,李大椿并不对劲,望着城池的方向喃喃自语。
“第二队,再上。”
军直属炮兵都立即做出行动,“噗噗”两声,两道火光直冲天迹,在夜空中绽收回一朵朵敞亮的绿色火花,奇特的是,那朵绿花不但没有顿时消逝,反而悠悠地在半空中摇摆,如同两盏孔明灯,只是亮光非常激烈,仅仅两朵花,便照得正面这段城墙外的空中亮堂起来,只见一群群身影在快速地靠近中,长长的云梯被扛在肩上,脚步整齐有力,明显是经制之师。
他的声音蓦地放大,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刀,几近呼啸出来:“繁华出息就在那边,城中不到三千宋人,绝非大家有份,杀头还是爵赏,全在诸君一念之间,当真动手之时,休要怪老子不讲情面!”
张德全的手中另有一个完整的第五都,加上过百名担夫和十多名重伤员,凡是拿得动火枪的全都在这里了,他的仇敌却密密麻麻不成胜数,城门被内里的敌军四周攻打,底子腾不脱手来,城中的贼人只能由他来对付,幸亏白日里打过一场,对方吃了大亏,并没有外头那样果断的战役意志和不畏死的决计。
跟着云帆一声令下,沉寂的城墙上俄然间冒出无数火光,清脆的枪声响彻夜空,站在千步外的李大椿蓦地一惊,望着那些在半空中摇摆的绿色花朵,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这就去传达,伯益,你有甚么话要同弟妹说的,我能够带到。”
“号角再紧些,再紧些。”
令李大椿不测的并不但是照明弹,另有这么远的火枪,原觉得迎来的会是炮火,宋人的炮火间隔非常远,他原筹算拼着捐躯几千人,也要耗损掉宋人的炮弹,以是远远地打着火把,谁料人家竟然不被骗。
那面残破的批示旗还未曾补好,看着就像是几条破布串在旗杆上,被一名旗手高高撑起,第五都的一百名军士跟在背面冲下城头,四周八方堆积过来的贼人打着火把垂垂会聚在一处,正巧迎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