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我军已攻占黄罴岭,正在沿湘水追击敌军,炮手当场筹办,随时供应援助。”
三千骑排成一条弧线,将大队溃兵压向湘水,所到之处尸身枕籍,那些还剩下一口气的无助地在血泊中爬着,惨叫声让冲下山岭的步兵也为之恻然,看到那种惨状,很多新兵再也忍不住了,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没等刀子落下,他的胸口一痛,郑福双手执枪,以一个标准的刺杀,将上了弹的火枪猛力前刺,长达半步的尖刺毫无停滞地刺破他身上的铁甲,带着庞大的惯性透体而出,从背上暴露一截血红的刺尖,孔遵的面前垂垂恍惚,手中的刀子呛啷落地,全部身材前压,看上去就像是被串在了枪身上。
“举枪,发射!”
郑福柱枪于地,有些不忍地说道:“老孔,扔下刀子,你们完了。”
“噗”
郑福按着他的身材,一只手加力后抽,落空活力的尸身倒在他的脚下,几个亲兵瑟瑟颤栗,跪倒在尸身前,他毫不踌躇地举起枪。
隆隆的马蹄声从四周八方传来,在门路的绝顶,地平线上升起一大片摇摆的白羽,然后是红色的身影、如林的长枪、高大的马头、奔腾的铁蹄、紧密而划一构成一堵快速挪动的城墙,当中的大旗上一样没有任何名号,而是一匹扬起四蹄的骏马。
湘水的一侧,姜才将打空了一个弹匣的56半背上身,打出一个全军上马的手势,持续行军这么久,人不累马也累了,最后的冲刺耗尽了马力,他们只能原地歇息,至于那些就逮之鱼,姜才的面上现出一个刻毒的笑意,施彪子的人就在对岸呢。
郑福扶着火枪,内心一阵阵地发颤,如果不是在半岛上降了,本身会不会是这里头的一员?
“砰砰砰”
“砰砰砰”
听着身后的惨叫声,李世安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冒死地朝劈面划去,他晓得哪怕跳进了水里也不算保险,因为宋人有着能够及远的火器,果不其然,一阵短促的“哒哒”声撤销了他统统的动机,只剩了独一的信心,必然要游畴昔。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当他的脚终究踩到一个软软的实地时,宽广的大江已经在身后,李世安精疲力尽地爬登陆,转头一看,江面上浮着大片大片的尸身,能游过来的十不存一,只怕连千人都不到了。
“是孔二愣子的灯号,想不到会在这里相见。”
这些溃兵终究第一次见地到了那种令人绝望的堵塞感,三步长的骑枪被宋人马队一只手挟着放平,就像是墙上俄然之间凸起的尖刺,一头撞入大队人群中。
放完枪的军士们一只手柱着枪全数半蹲于地,却没有急着上弹,只是紧紧抓着枪柄,刺刀在山林间闪着寒光,他们的行动,为背面的第二指留出了空间,果不其然又是一阵整齐齐截的排枪声,更多的尸身堆积下来,很多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却如何也站不起家来。
李世安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旗杆上的红色字体,可他的亲兵却将他死死往江边拖。
在宋人开仗的刹时,孔遵的瞳孔立时放大脚下也稍稍慢了一些,这美满是一种本能,他清楚地看到,宋人手中那种颀长的管子口冒出白烟,冲在最前头的一排部下就像脚下被甚么事物猛地绊了一下向前倾倒,胸口冒出一朵鲜红的血花,身材在空中颤抖着扭动,然后“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