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间,过贾母处定省,凤姐和宝玉已返来了,正在前头和贾母说话。贾环自向惜春身边坐了,竖起耳朵谛听,却只听得凤姐说“过日他还来拜老祖宗”等等,贾母瞧着就喜好起来。他不明以是,悄声问惜春:“这是说的甚么呢,好生热烈。”惜春亦悄声回他道:“还不是宝玉,他今儿畴昔顽,熟谙了一个叫甚么秦钟的,说是蓉儿媳妇的兄弟,不知如何喜好得不得了,要和他一处上学里读书呢。”
贾环也不客气,畴昔一屁股坐下,一只手托腮,嘻嘻笑道:“我才在二姐姐那边,周瑞家的也是畴昔送花儿。我瞥见有两枝儿非常素雅,特地截下来留给你的。可惜她又先送去了二嫂子那边,倒把你落在头里。”
女人曼妙的身子被男人压住,鬓发狼藉,金钗横脱,挣扎间已暴露了半个光滑腻的膀子。只是她虽挣扎得短长,却并不出声呼救,屋子里只要衣裳摩擦的声音,间或异化着几声沉闷的哼声。
贾环这才晓得,本来这就是阿谁为争丫头打死人的薛蟠,内心鄙夷非常,只是碍于王夫人和贾政的情面,只得与他厮见过了。
三人又随便说了些闲话,贾环隔着窗子看了一眼外头,目睹得日上中午,该用饭了,便跳下椅子要告别归去。黛玉宝玉都留道:“在我们这里吃了饭再归去不迟。”贾环摆手道:“我们霁月等我呢。”说毕一径去了。
只见这一起上: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露台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翩,疏林如画。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眺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备添韵致。
贾蓉引了贾环畴昔坐,这一席却有一个半生人,一个是个身穿蓝袍的圆脸少年,半个是贾家老仆赖家的孙子赖尚荣。这赖尚荣名义上是奴婢以后,一落地就脱了奴籍,也请先生读书,和贾家的爷们儿无异。他家世代为贾家效力,贾家也自高看他家的人一眼。贾环却和这赖尚荣没有多少来往,昔日里只是认得罢了。只那圆脸少年却不知是何人了。
而让贾环惶恐欲绝的,毫不是这对野鸳鸯的行动,而是这二人的身份:正用一双淫手肆意的在女人乌黑的身子上游走的男人,是他年近不惑的族兄,贾家的族长贾珍,而被他压在身下轻浮的女人,则是他本身的儿媳妇,贾蓉之妻秦氏!
贾环顿了一顿,就晓得她又犯了阿谁弊端儿了,两步迈畴昔,叫道:“林姐姐在这里么?”
世人都知,宝玉昔日里怕他父亲怕得如同鼠见猫一样,躲亦躲不及,不想听他主动提起,一时都是大奇。贾环还在措词,黛玉已是以袖掩口笑道:“你们兄弟两个,真是大哥别说二哥,普通的都怕娘舅考你们。二哥哥,你忘了前儿在娘舅面前作诗,是谁汗流了一脖子了?”
贾环看着这丫头的模样很有些不对,心下起疑,蹑手蹑脚的畴昔,向开着的窗子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几近把他骇死!
一时贾蓉事忙,抽身去了。女眷那边点了一出《双官诰》,上面热热烈闹的扮了唱起来。贾环与赖尚荣对付了几句话,就叫小厮斟酒,闷头饮了几杯。一时内心炎热上来,又有那薛蟠不时自发得埋没的瞟过来一眼,便起家欲离席。赖尚荣又忙问他做甚么去,他只说寻处所换衣,便向宁府花圃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