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笑道:“都喜,都喜,你也有喜,我也有喜,岂不恰是双喜临门么!”一语既出,世人都掌不住笑了。迎春和黛玉倚做一团,惜春用力儿抿着嘴巴,探春也用帕子悄悄掩口。宝玉笑道:“真真儿是凤姐姐,惯会惹人笑。”贾母叫丫头拿眼镜子来,架到眼睛前,眯着眼睛,细细的往贾环脸上瞧了一瞧,才笑道:“凤丫头说得不错,是清减了很多,瞧这下巴颏儿,都尖了。”

贾环并不在乎,只摇手道:“我们亲姊妹兄弟的,从小儿一处大了,甚么没混使过,那里又讲究起这些个来?你只问去,如果二姐姐使得好,就叫她使了岂不好呢?好好的东西,白放在我这里不利坏了。”见蕊书还要啰嗦,仓猝又弥补道:“不问也罢了,反恰是给人搽脸的,你们不嫌弃就使了也使得。”蕊书白了他一眼,嗔道:“爷叮咛甚么就是甚么。我们可不敢再如许浮滑,连主子没使过的东西也敢拿来混使。”

来人果是宝钗。她畴前也晓得,贾家姨父有个庶出儿子,姓贾名环,自来喜好读书。当日来了贾家未曾见着,一问,方知是回金陵故乡应童生试去了。他虽不在,宝黛两个并三春姊妹等倒常常念着他。昨日就闻声说他返来了,不想这会子在这里遇见。便也笑道:“但是环兄弟么?”

她说得好,贾环也信,只是他夙来不爱这些粉啊脂的。男人糙一点儿有甚么?打扮得香喷喷的,跟个小娘儿似的,另有没有阳刚气了。可惜现在大环境如此,男人都用脂粉香料,就像贾琏宝玉,身上就是香喷喷的。他虽不爱,偶然候少不得随个大流,是以房里很有些这个。

见黛玉要走了,霁月忙叫了个蹲在墙根儿底下刚留头的小丫头跟着黛玉去,赶着叮嘱她给黛玉拿着东西。黛玉又不消她,只本身捧着。那小丫头一起托着盘子跟着她背面走了。

贾环度她年纪形貌,约莫晓得,这位便是太太的外甥女儿,出身金陵薛家的薛大女人,便问道:“前面但是薛大姐姐?”

听到这一句,贾环总算复苏过来。他懒洋洋的闭着眼,弯下腰去穿鞋,踢踢踏踏的走到窗前坐下,招手叫人给他梳头。

当下两人端庄厮见过了。贾环与她并无甚么话可说,不过略叙了几句寒温。究竟两人先前并不认得,又有多少话说?因而客客气气的道别了,宝钗自去寻姨母说话,贾环自回房去,各自散去不提。

贾环站在门口,眼看着黛玉身姿遥遥的去远了,一向到看不见了方返来。桌子上还摊放着各色五灿烂目标物事。他坐下来要茶,又指派丫头们:“把东西点一点分一分,家里的四位女人要一样的,宝二哥那份儿就和女人们一样,再者珠大嫂子和琏二嫂子处也不要落下了,老太太不奇怪这点子东西,也要进上,太太和大太太比着老太太减一等,东府那边儿,珍大嫂子和蓉儿媳妇也有一份儿,别乱了。我都算过的,余下的尽够你们分了。你们就先受累,先把东西捡派完了再挑,别叫人说,我拿丫头们挑完的东西送人。”

他并不胡乱看,只掀了袍子,一板一眼的上前跪下叩首,口称:“不肖孙环见过老祖宗,给老祖宗存候了。”

霁月不料另有这个,内心有些打动之余,面上就带了些欢乐出来。她接了手绢畴昔,细心又包好了,只揣在袖子里,一言不发,冷静地清算了一应物事,出去叫了蕊书等丫头来,大家分头清算给世人的礼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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