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间,表姊妹两个偷偷的相视一笑,笑容里很有些默契无间的意味。
姜俊睡眼惺忪的从桌子上爬起来,也闭眼打了个呵欠,声音里三分睡意七分酒意:“别煮那玩意儿,难喝。”
“恰好天气还早,绝望的人都走了,无妨再摆一席,我们哥俩好好儿的乐乐。”贾环不觉得意的开口,见他也点头表示同意,便偏头叮咛捧砚道:“去说与他们,把这残席撤了,再上一桌好的,摆四样儿干货,四样儿鲜货,再打二斤惠泉酒来。你们当差一天,也乏累了,也在外头摆个小席你们吃,解解乏。”
不一时端着醒酒茶上来,他诧异的发明,自家小爷的衣裳已是打理得整齐服帖,那位姜公子却还惺忪着眼歪在椅子上,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衣领歪在一边。自家那位小爷盘腿坐在他劈面的小榻上,安之若素。
“这有甚么。”黛玉柔声欣喜她,自起家去角落里取下搭在架子上的毛巾,在水盆里绞了来给她擦脸,又开了嫁妆,让她看奁盒内镶的一方巴掌大的小靶镜:“头发乱了,该抿一抿。”探春一看,公然因方才伏在案上的原因,两鬓的头发都狼藉了,本身不美意义起来,忙取过梳子来抿。
三人顽笑了一会儿,一同进屋来,只见探春正坐在书案前,凝神翻看着一沓书帖,见他们来了,忙起家问好相让。
探春迟疑了一下,微微红了脸,竟没吭声。
刺激的味道一进入喉咙,姜俊也一个激灵复苏了过来。他呆了呆,干咳一声,伸手不安闲的理了理本身的衣领,不美意义的笑了笑。
他年纪且不是最小,没何如,只得陪着胡乱吃了几杯掺水的米酒。列席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吃了几杯酒,不免喧华起来,又吵着要作诗。贾环被闹得头疼,胡乱对付了两首,吃了半杯残酒,往桌子上一趴,两眼一闭,不动了。
捧砚和那姜俊的小厮都大喜,互看一眼,忙躬身道“谢爷的赏”。两个一阵风的跑着传话去了。
“你又急甚么,好会过河拆桥的丫头。我一小我在家闷的很,正想寻小我说话。你坐下,我们说话。”黛玉起来,扶着她的肩把她又按回到椅子上。探春听她这么说,只得又顺着她的力道坐下了,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一语未了,窗户别传来紫鹃的声音,遥遥的,似是有段间隔:“宝二爷和宝女人来了。”
余者也有几分醉意,又吃了一圈儿,划拳掷骰子的,射覆投壶的,吵嚷成一片。一场酒菜吃到下午才散,大家都被家人扶归去了,捧砚待要扶贾环归去,刚上前,就见他从桌子上直起家来,施施然打了个呵欠,眼神腐败,瞥了一眼瘫在一旁的姜相公,叮咛道:“叫店家浓浓的煮一壶醒酒茶来,我和姜相公好吃。”
他不敢多看,低头倒了两杯茶,一杯捧与姜公子,姜俊很不甘心的抬起手臂,两只手虚虚拢着,叫人看了心头发噱。捧砚将他的手一合,倔强的把杯子顿在他手里,又奉一杯与贾环。贾环抬手接过杯子,扭曲着脸,捏着鼻子,把这杯味道希奇古怪的东西给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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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也不说她,只等她哭声渐弱,才拍她背道:“还不快特长帕子擦擦眼睛,细心肿了眼皮。”探春只是埋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帕子,背过身去揩了泪,勉强笑道:“是我一时忘情,倒让姐姐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