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邸报!”
何苗出班道:“确有此事。”
正在此时,门外俄然传来管家的禀报声:“老爷,大将军过府来访。”
灵帝一目十行阅罢,霍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道:“真有此事?真有此事!戋戋八百流寇当真夺了宛城?当真夺了宛城!”
灵帝不悦道:“国丈身陷贼手,此事非同小可,何不早奏?”
袁逢以首顿地,咚咚有声,高呼道:“老臣所言,句句失实,如有半字虚言,甘心受凌迟酷刑!”
袁术托地跪倒在袁逢跟前,诚心肠说道:“请父亲成全。”
“黄巾虽灭,匪患愈烈,大厦将倾,力不能扶也。”袁逢叹道,“宗正卿刘焉日前已然上奏天子,请复州牧节制各州军政以倾力剿贼,朝堂之上皆鼠目寸光之辈,又有阉货张让、赵忠贪婪之辈居中掀风鼓浪,吾观陛下似有应允之意。岂不知此例一开,则蕃镇盘据、皇权旁落,国将不国矣。”
袁氏四世三公,袁逢又是朝中重臣,灵帝不敢怠慢,遂和颜悦色道:“爱卿快快平身,所奏何事?”
袁术眸子里掠过一丝狡猾之色,不答反问道:“不知父亲对当今天下局势有何观点?”
灵帝闻言惊诧,很久始哑然发笑道:“爱卿是在跟朕谈笑吧?以戋戋八百流寇便要篡夺我重兵驻防之郡治大城,此事那个敢信?怕也只要三岁小儿才会信赖吧。”
袁逢微微点头,眸子里掠过一丝欣喜,生子如此,死无憾矣。
袁隗、王允、蔡邕等人推波助澜。
次日,好久未曾早朝的灵帝拗不过何皇后的要求,只好大朝晨爬起来参与廷议。
“是啦,爱卿方才还曾言及,乃至连国丈亦陷贼手。”灵帝把目光投向何苗,问道,“何爱卿,可有此事?”
张让话音方落,殿外倏然响起一声宏亮的号子声,声音由远及近,垂垂到了金殿以外,旋即,一名风尘仆仆的军人呈现在百官视野当中,咚的拜倒在黄门以外,那一声金属与石阶相撞收回的浊音,久久始竭。
军人单膝跪地,将背负的黄绫包裕解下,以双手高举过顶。
袁逢道:“陛下,张让用人不当,南阳太守秦颉玩忽职守,南阳郡的匪患已然死灰复燃,代之而起的八百流寇较诸黄巾贼寇犹要凶顽可骇,南阳兵屡战屡败,复阳、随县等多处县城被毁,现在乃至连郡治宛城也再次沦亡了,全部南阳郡吏治崩坏、百姓倒悬,局势已然腐败不堪了!”
灵帝固然昏庸,却也晓得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一次,一多数的文武官员都站了出来,公理凛然要求惩办张让,一贯飞扬放肆的张让这时候却像只不幸的小猫,伸直在灵帝脚下簌簌颤栗。不管人前如何显赫,不管人前如何放肆,张让都不过是皇室的家奴,一旦落空了圣宠,他的统统权势倾刻间就会化为乌有。
“请陛下将张让发配廷尉署彻查!”
张让心中暗呼一声幸运,当时就冷言反击道:“陛下,袁司空这是欲加上罪、何患无词哪。秦颉此人老奴还是晓得的,夺目练达、很有才调!虽曾丧失宛城,其中启事老奴却已经向陛下具细解释过了。”
张让也是急昏了头了,本来察人不明、用人不当只是小事,最多遭天子当廷怒斥几句了事,绝无能够真的交与廷尉署彻查。但张让横行放肆惯了,见有人竟敢当廷奏他,再加上八百流寇袭占宛城之事确切过于匪夷所思,以是本能地赐与了反击,不但坐实了包庇秦颉的罪恶,并且还笨拙至极地反咬一口,宣称袁逢和何苗事前通同好了诽谤他,这一下却把本身推上了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