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幽幽一叹，感慨道：“马跃用兵，神鬼莫测也。”
不能歇息，绝对不能歇息！如此寒天，又方才颠末百里疾进，每小我皆是一身大汗，这时候如果躺下来歇息，很快就会被冻僵，待会汉军杀至，只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如何作战？
马跃手持舆图顶风肃立在山崖上，从鲁阳通往洛阳只此一道近路，如果何真要回洛阳，不出不测当会颠末此处。昂首眺望东廓，霜天一色，官道上人迹沓无。
金尚至今尚在思疑蒯越的阐发，劝道：“将军，异度之言只是猜想，事情一定便会如此。”
蒯越道：“虽无结冰，亦无船只，四周却多林木，流寇尽能够砍木结筏。”
“且慢！”
蒯越道：“这个，金大人就得去问马跃了，鄙人也是不知。”
袁胤拱了拱手，回身策马奔驰而去。
“赌，就是赌命！赢了就赢回统统，输了就赔上性命。”
蒯越淡然道：“无他，流寇乃从水上走耳。”
苍山万里，积雪茫茫。
蒯越细心地察看了几具尸身的手掌心，凝神半晌，起家说道：“将军，这几名死者并非宛城百姓，应是被俘汉军将士无疑，八百流寇于路用心抛弃，意在混合视听。”
……
“敢不从命。”
蒯越淡然一揖，算是回应。
何真缩在车厢里，紧闭的门帘、丰富的狐皮袍子也没法抵抗那袭人的酷寒，年纪大了，又累日担惊受怕，一贯身材结实的何真也颇感吃不消。此次回到洛阳，必然要让进儿调兵谴将，完整剿除这伙该死的流寇，竟敢扳连他何真吃这么多苦，的确死不足辜。
“没有信不信，只要赌不赌！”
金尚怒道：“你！”
“赌命？”管亥惊诧道，“你是说，我们是在赌命？”
“往北去了？”袁术先是惊诧，旋即骇了一跳，失声道，“既是往北而去，如何未曾留下陈迹，所派之探马也绝无一丝发觉？”
袁术仰天长叹道：“事情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失策，真是失策！中了马跃金蝉脱壳之计也~~”
“呃~~”管亥简朴的脑袋明显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道，“啥~~啥意义？”
紧跟袁术身后的袁胤骇了一跳，从速打顿时前大声道：“末将在！”
往北步行约百步，蒯越俄然立足，引颈翘望河中半晌，脸上终究暴露一丝浅笑。
马跃身后，八百流寇东倒西歪、躺满一地，颠末整整一晚的急赶，即使是铁打的男人，也该累趴下了！一阵北风吹过，马跃激泠泠打了个冷颤，顿时转过身来厉声大喝道：“起来，都起来，是男人就挺直了别趴下。”
蒯越拍了鼓掌，淡然道：“将军，精山之流寇乃是疑兵无疑，真正的八百流寇已然往北去了。”
蒯越闻言掠了乃兄一眼，心中豪情勃发，这个马跃竟能让大哥如此叹服，想来必有其过人之处，那么就让我蒯越来挫挫他的锐气。人生如棋，如果没有敌手难道过分孤单？有了敌手，天下才会出色纷呈，不是吗？
袁胤虎吼一声便欲领命而去，却又被袁术喝了返来。
……
李严也顿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般跳了起来，辩驳道：“如果北去，必定留有足迹陈迹，然白水两岸皆无流寇所遗之陈迹，这又作何解释？”
……
蒯越答道：“死者如果宛城百姓，掌心虽有老茧却不会太厚，但这几名死者掌中老茧甚厚，应是长年手握兵器练习而至，且宛城百姓多贫困，上山下地劳作时皆打赤脚，是以脚底老茧必厚，但此数人脚底却无老茧。是以，鄙人敢断言，此数人并非宛城百姓，亦非流寇，乃是被俘汉军将士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