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头惊奇而笑:“这伢子,对牲口门道怕是还真有点天禀,也不对,要不也不会前后弄丢两端牛。”
盘头痛斥:“胡说八道,乱放狗屁。”
四十六只肥羊换回一匹驽马,就连二傻也晓得赔了……这个时候盘头儿的笑骂声传来:“阳伢子,你听二傻扯谈!”
绸衫青年哈哈一笑,坐在原处不动:“想看我的本领,简朴!”说着肩膀悄悄一震,一道剑光乍起、即灭,擦着二傻脸颊闪过。
燕子坪一共也没有几匹马,宋阳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衙门里养的‘官马’,笑道:“你偷的?谨慎盘头儿抓你。”
此人出剑又急又快,同业人齐声喝采,绸衫青年对劲莞尔,不想再和傻子废话:“店我包了,你换别家吧。”刘二傻没受伤,但也没看清对方如何脱手的,不过眼力再差劲也能看到对方拔了刀子,再不敢和他们说话,转头跑出了堆栈。
要说燕子坪的衙门,就仿佛是周大老爷和盘头儿俩人合股开的似的,官马换羊这类事还真不值得奇特,宋阳只是迷惑问二傻:“你换马做甚么?”
“去青阳城,向钦差献技。南理一品,奇士刘二。”刘二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安静语气冷酷,当真一副‘一品’模样。
伴计也看出来他的脑筋仿佛不灵,笑呵呵地说了声‘好’,快步走向门外的宋阳:“对不住的很,小店明天被客人包了下来。”
宋阳又问:“那你用多少头羊换了这匹马?”
二傻向来都是有问必答:“住店,宋阳宴客,今早晨洗衣服沐浴,明天进城参选。”
不久后车子套好,刘二攥着放羊的鞭子一屁股坐到车夫位置。宋阳也不管他,和盘头儿等人谈笑告别,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刘二竟然谙练上手,悄悄松松地赶着马车在四周兜了几个圈子。
相邻不远的一张桌边,一个绸衫年青见他肩膀趴着一只丑恶蜥蜴、满脸傻笑的模样,不由笑问:“你干啥?”
伴计言之凿凿,只盼宋阳能知难而退,全没想到本身的话还没说完,遽然一阵隆隆脚步声响起,身前阿谁衣衫朴实、长相清秀的青年,竟踩出了比着大象还要更沉重的脚步,轰轰烈烈一头冲进堆栈。
一个衙役搭腔笑道:“刘二傻不在家,他的羊可活不了太久,就是我们兄弟这些天要轮班当羊倌了。”
盘头儿反面他矫情,只是笑道:“您老甚么时候返来,羊甚么时候还您,四十六头,一只也少不了。”
刘二傻怫然不悦:“进京仕进,哪能说返来就返来。”
说完又拉着宋阳走开了几步,持续道:“刘二传闻‘选贤’,不知抽了哪门子风,非得要去不成,恰好又不肯说他有本领……他能有个狗屁本领。本来我不敢让他去,万一冲撞了钦差,那是不得了的大祸。可再想想,他脑筋不好,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可贵此次兴趣这么高,好歹我也算看着他长大,真要黑脸黑眼的拦贰内心也不落忍。”
宋阳正想搭话,俄然一阵清脆啼鸣传来,一只红色雀子疾飞而至,在天空回旋两周,落到宋阳身前,这是任小捕和他的‘公用信道’。宋阳伸手解下短函,读过以后眉毛一挑,随即笑了起来……
看二傻的模样,宋阳更惊奇了:“真是你偷的?从速送归去。”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想笑,就算衙门小、差役平时都不如何上心干活,也不至于让一个傻小子把马给偷了吧。跟着,他又安抚道:“我和你一起去,放心,送归去了就不算偷,我和盘头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