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倒是傲然一笑:“哪来的乱军?有文则压抑场面,有仲权你相伴摆布,此处那边算乱军?我只是……要亲身见见,这个将我推上了过河难退之路、也推出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推手罢了。”
最早被推搡着进入大营的,是小型坞堡的将主们,仿佛待宰的猪羊,战战兢兢的在先人的催促下,一步步挪了出去。
挤在营门口的韩文成,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搏斗。
他千万没想到李诚竟然敢这么断交,敢在这几近没有思虑时候的空档里,直接命令格杀勿论……营内但是统统坞堡的将主啊!只要稍稍投鼠忌器,被冲开营门,便毫不会是这般景象!
“不想死的,捧首伏地!营外之人,后退百步!”
即便在慕容令看来,面远景象也不过是小儿打斗普通,不值一提。但对于李诚以及李家坞,慕容令还是不吝的赐与了最大的赞美。
“拿我的戟来!”
…………
“公子谨慎!”
营外韩家坞卒、以及其部属坞堡立即躁动纷繁,裹挟着尚不知情的其别人,便一窝蜂的往营门涌去!
营门在于禁的督看下,缓缓翻开裂缝。
“公子不成!乱军当中,安危最重!”
军伍中也不乏一场大战后,深陷殛毙而不成自拔,虽获大胜,返来后却癫狂嗜杀者。
负手而立的李诚,安静的对着身边的夏侯霸轻言道。
“众生相?”
局势大乱下,谁主上风谁就能活,对错无辜,又算得了甚么?不过是运气罢了!
那些以气血凝集起的胆气,在赶上了真正的血杀之刀后,刹时便散了个洁净。
终究有反应过来的人,抱着头一把跪倒,瑟瑟颤栗着祈求能捡回一命。
拔列通作为亲信,固然不清楚慕容令接下来的详细打算,但对于慕容令克日来的行动目标,还是相称体味的。
连对着渔阳军也未曾放过几轮的箭矢,不要钱似的对着营门以后倾泻而出;而于禁麾下的枪兵兵器,更是不管不顾的横劈直砍,誓要杀光面前的每一个活人!
多少方才从严峻的状况中放松下来的坞卒,茫然间突逢大变,都不知如何是好。待到箭雨泼出,刀枪见血,更是如无头苍蝇,慌乱成一团。
最惨的是已经入营的将主和亲随们,连反应的时候都没有,稀里胡涂就被当场格杀,死不瞑目标,绝对不在少数!
尽能够的喊了这一句后,于禁的眼中,久违的血光一闪:“统统人,给我杀!存亡一瞬,非敌即我!不闻令,不准停!”
而起初进营的温祺则在听到声响后二话不说,埋着头就朝一旁无脑冲去,再度抱住木栅栏就不放手。
“这就是众生相。”
“正因为该死之人因承平而活,腐蚀世道,这才逼得该活之人不得已坠入这该死的乱世!”
李诚微微抬首瞻仰,另一片时空的同一片星空下,就有那么一个朝代,沦丧胡骑。底层麻痹求活、中层贪腐淫奢、高层愚民维统。
“少将军,既然这李家坞有此手腕,不如就让其权领各地汉卒?”
营外的那些将主们,有的瑟缩不前、有的惶惑不安、有的咬牙切齿,另有像韩文成这般貌似全无神采,实在内心里不知多少算计的。
有了第一个活命的例子,第二个、第三个便顺理成章的连片而下――倒是又停滞了李家坞卒进步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