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弓转头,瞥了眼空空如也的箭囊,以及微微颤抖的右臂,夏侯霸沉声道:“公子,再支撑一阵,就该出兵了。昌黎城是否会有动静,无人可知;但再打下去,则士气易泄啊。”
古迹,是会有的;但,毫不是算来的,等来的!
不要看这最多不过四米的矮墙,一个精干男人就算直接跳下来也不会形成甚么伤害。对于攻城一方,没有长途压抑、没有源源不断的后续跟进,四米,就是通途!
如果辽东之地真有大变,此等小县又能窜改甚么?
非论是项羽巨鹿之战的天纵之资、还是霍去病封狼居胥的不世之功;非论是谢玄淝水之战的续绝存亡、还是陈庆之七千白袍的北伐一梦……
“公子,这三日,某,也亲手造了三架攻城梯。”
而于禁则领着别的的三千坞卒,隐去踪迹,除了攻城第一日他本人来观赏了一阵,便再无动静。
“初平四年,吾随魏王征徐州,拔广戚;次年,破吕布濮阳城南二营;后攻寿张、定陶、离狐、雍丘,无不立下!敢问敌军不强否?敌城不坚否?而之以是攻无不克,所仗者精兵耶?利器耶?良谋耶?”
久而久之,天然也就没有哪家统治者,会想华侈这个心力,去补葺防务。能对付得畴昔,也就是了。
“公子本日处境,与那慕容令何其类似?不得军令,私谋而动,若无大功,则必为所忌。公子既然是赌了这一把,又那里有认输的事理?某虽鄙人,敢立军令状!以本部三千坞卒,若一战不下,伤亡怨怼,皆一身当之!”
幽州之重,首在蓟城,承接北地胡汉之交,与中原联络紧密;次在辽东,以辽东郡为主、乐浪郡、玄菟郡为辅,三郡之力独承东北边陲之经略。
当代、乃至从近代战役开端,一场场的战役,就开端靠近于一道道的数学题:兵力密度、火力密度、地形高度、行军速率……
就算不说数学,说打赌――虽说打赌本身也是一道计算题,但归根结底,那虚无缥缈的“运”和“势”,鄙人是“赌”这一字,最让人沉迷的处所么?
却毕竟……
唯有一道半的题,倒是用数学,算不对的――
因为一向以来,这都是一座无足轻重的城,在这片无足轻重的地盘上。
“昌黎城,城墙之高,不过两丈。说是郡治,但辽东属国自孝安帝分设以来,也不过是为了皋牢此地边族,与中原诸城岂可相提并论!”
战役,打得不但仅是策画勇武,更是后勤。
眼看又是两名方才攀爬没多高的坞卒,被城墙上的高句丽守军连带木梯推开,在半空中收回一声惨呼,重重摔在地上痛苦翻滚,李诚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攻陷宾徒,确是无益。但以攻陷宾徒之经历、之锐勇……”
因为可供攻城的木梯,在没有任何工匠的帮忙下,穷黄月英几日精力,也就一共勉强造出了四架。换言之,不但人,要登上城头,并且后续军队也只能靠着这四架木梯。
“这一战,这一军的局势,文则,就费事你,让我好好学学吧!”
“甚么?文则你……”
也难怪于禁勇于拍着胸脯,包管只要他与夏侯霸两报酬前锋,一鼓作气之下,哪怕带着这群毫无攻城经历的坞卒,也能抢下城头。
就这么赌输了么?
李诚毫不踌躇的反对了于禁的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