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五胡当中,羯胡在冉闵布杀胡令后被搏斗殆尽,匈奴陵夷,唯余氐、羌与鲜卑三族为盛,因冉闵杀胡令及厥后续影响的原因,汉族人丁复振,北方汉人的权势垂垂复凌压三族之总和,且诸胡也有汉化趋势,如慕容垂已甚有汉家君子风采,但姚苌却仍然是一身的羌胡做派。
苻秦天王带着所宠幸的张夫人,以及几个亲贵臣子,坐着龙船游历这座汉朝留下来的皇故里林。自汉亡以来,上林苑屡经兵火,已无当年盛况,苻秦答复以后有所振复,但也未达当初全盛时景况,而现在他们所游历的这一带,当年假青羊子朱融曾经入驻,苻坚是以让人在这四周大兴土木,环绕着小巧塔的地点,建了一系列宫观楼台,只以这一带的范围而言,倒也衬得上皇家的气度。
苻融忍不住道:“动静可莫有误!”
苻坚是古往今来比较独特的一名君王,他待人用人,颇羡古书所记录的“仁君之风”,最重忠勇仁义之人,那些被他打败俘虏的将领,背主投降的苻坚打从内心讨厌,比如管仲平来归就没得个好成果,相反是那些硬骨头不肯等闲臣服的,苻坚反而赏识,比如朱序归降以后一向落落寡欢,其母更当街调侃苻秦朝廷,苻坚竟然也一笑置之,反而对朱氏母子更加看重。
他如果只说姚苌本身,对方还能容忍,一辱及乃兄,姚苌一下子肝火上冲,姚襄不止是他兄长,并且当年曾是全部羌族寄予厚望、以为能复兴全族的传说级豪杰,哪怕身后也变成了羌人的精力依托,姚苌固然是现在羌族的魁首,但人望比起姚襄来差的远了,他本人对这位英年早逝的兄长也非常崇拜,这时出吼吼的叫声,说不出话来,直接脱手就殴打朱序。
这句话,倒让苻融也没法辩驳,接口道:“秦征如此人才,的确也可贵,然悠长流落在外,总不能让人放心。不如就安排人南下,邀他北归吧。”
姚苌一听,非常打动,两行泪水就流了下来:“天王胸怀之广博,公然古今未有!臣等有幸跟随如此天纵豪杰之主,那真是三十三生修来的大福分!”
姚苌叫道:“天王圣明!秦征这小子只要另有一点心肝,就必然要体念陛下对他的看重。”
姚苌一听,瞋目而视,见是朱序,嘲笑:“我道是谁,本来是襄阳来的败军之将。”
亲贵臣子中,一人哈哈笑道:“这些汉家儿,就喜好搞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跟佛陀直指本心的教诲比起来,底子就是一毛不值。”说话的是大将姚苌,他是五胡中羌族的魁首,二十多年前其兄姚襄被苻秦打败阵斩,姚苌投降,自此在苻坚面前认小做低,屡建功劳,苻坚对他也非常重用,几不在慕容垂之下。
姚苌这番话,既是贬低玄门,也把汉家文明也踩了一脚,张夫人很能禁止本身,不作任何反应,赵整皱眉,慕容垂浅笑不言,另一个雄浑的声音淡淡道:“道家神仙的妙义,本不是西北穷乡僻壤出来的粗鄙之辈所能了解的。”
苻坚笑了起来:“谢安确有雅量,与朕的王景略可为一时瑜亮,只可惜谢安他是宰相,不是天子。有些事情,朕做得来,他干不了!”
赵整道:“还在江东担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