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忽间似听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小小年纪就乱花天雷动,真是不要命了!”语气很冷,但冷然中又带着些许赞美之意。
朱老夫人却肆无顾忌,仍然嘲笑道:“这座营帐有我布下的结界,隔断表里消息,你又何必这么怯懦?哼,就算隔墙有耳,那又如何?就是当着苻坚的面我也是这般说!他若看不惯,便把我杀了得了!”
秦征在苦战中使出“天雷动”的神通,这一招远他现在身材的负荷力,兼且出招之前就已接受伤,虽最后的天雷轰顶没有完成,但耗损仍然极大。因为他是在极其伤害当中脑府还以瞬息百转的度贯穿着天雷轰的新境地,以是脑力耗损又比身材耗损更加严峻。
秦征自幼修炼《摄生主》,精力力极强,秦渭一身的杂学无一门可入一流之列,以是秦征的玄武工夫向来都跟不上他的心神涵养,直到修炼“道门九诀”今后这类环境才有所窜改,这时体力在睡梦中迅规复,但精力反而规复得慢了。
朱老夫人却哼道:“一统!只怕没那么轻易!江东的士族固然荏弱,但仍有良臣虎将!十个汉人里只要出一个有血性的,就足以叫群胡震栗!不见当年冉公振臂一呼,杀胡令一出,汉人云从呼应,数月之间便灭了羯族!他氐族眼下固然强大,可比羯族当年如何?哼,我看要再灭一胡,也只需再出一个冉闵罢了。实在冉公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留下的那块‘杀胡令’不过是块烂木头,上面又没附着甚么神通,但苻坚为甚么非毁了它不成?说到底,都因为这块烂木头是这些胡虏们的芥蒂!只要汉民气中还记得冉公,还存着冉公的几分血性,这些胡虏便会日日夜夜、寝食难安!”
秦征心中一动,玄鹤是当年他哄王皮时随口扯谈的一个名字,往下一望,一个文官服饰的人站在一棵大树树尖,不是王皮是谁?
朱序道:“这桃源位于秦岭东南而望襄阳,离长安又近,襄阳未失时,这里还可背靠荆楚负隅顽抗,襄阳既归大秦,这里就成了要地,这颗眼中钉陛下不管会如何拔掉的。再说襄阳一失,汉上便难保全,现在北强南弱,海内将成一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就是想找个不食秦蕨的处所,又那里找去?”
秦征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想起含混入耳到的言语,心想:“是了,我恍惚入耳到的那句责备我的话,应当就是这位朱老夫人说的,那么这几天是她在帮我疗伤了?嗯,看来这位朱老夫人在玄林中的身份职位必然极高,多数是与玄门五老平辈的人物,不然她的二师兄如何能够与师父论交?”
秦征这些年一向在小巧塔中修行,对天下局势几近完整无知,这时听了朱序的阐发,想他是南北边疆大将,如此判定必有事理,心想:“要真如朱序所说,大晋怕就伤害了。”他对晋朝的统治者并无好感,但心中毕竟另有中原后辈的归属感,想到华族政权能够毁灭,内心深处还是自但是然有了些许忧愁。
他小时候曾到过朱序的辖地,见朱序治军严明,对这位边陲重将很有好感,不料数年一过物是人非,朱序竟兵败背叛,投降了苻秦,内心对他的评价天然一落千尺。
秦征心道:“王皮觉得我们帮王猛祈禳续命,对我云笈派心存感激之心,既有他在,我就算一时候功力全失料来也能存命,就算一时遭到困辱,也赛过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便以心语对茅云子、唐柳生、尔公子、流羽仙子道:“鄙人这边散功,也请诸位不要妄动真气。”他与四人真气连成一体,相同起来也非常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