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心中想着,口里却不吱声,苻融则狠狠瞪了慕容垂一眼,还要再劝,苻坚道:“不必说了,你与王景略亦有手足之情,本日他的骨肉有没顶之祸,你不加援手就算了,如何反而落井下石?”
好久好久,秦征终究站起来,道:“先生,我要走了,你可有甚么事情叮咛我去办么?”
苻融眼看着慕容农就这么走了,连连顿足,怒意形诸于色,苻坚走过来抚其背道:“博休(苻融的字),我知汝忠心为国,然为人办事之际,需得不时服膺仁恕二字。”
秦征长长叹了口气,道别告别,道:“我离了五重寺今后,就要去拜见苻天王,先生可有甚么话要带给他么?”
“你要如何对她,那是你和她之间的缘法,”严三畏道:“你若再碰到她,无妨替我带一句话,让她看开一点,不过她应当也不会听的。”
若换了别时,以秦征的心性毫不会等闲出言求人,现在这么说只是但愿与严三畏之间留下一线连累。
苻融一时怒起遮眉,叫道:“仁恕?对一群中山狼,讲甚么仁恕!”
苻融哼了一声,亦上前道:“陛下,道明(慕容垂的字)深明大义,请陛下采取其言,以全其忠!”
秦征在中间也听得惊诧,心想:“只是闭门三年?这是谋反大罪啊!”
严三畏哈哈一笑,说道:“北人有北人的可爱处,南人有南人的可鄙处,中原道统虽重,但潜山无争剑还没倒下,倒也不消我越俎代庖。秦征,你就去吧,我与俗世的尘缘已经差未几了,但你前面的路还很长。你就去吧。”
“交给你措置吧。”严三畏道:“若你情愿,箕子冢便由你执掌,如果你感觉分歧适,便帮我寻一个传人。”
慕容农却比王皮机警多了,不待苻融开口顿时谢恩,也退了下去。
秦征道:“先生是说苻天王有南向之意?”
秦征瞪了他一眼,指着本身的羽士冠道:“漆和尚,我是个羽士,你别跟我说佛门的话,我听不懂!”
慕容垂悄悄一叹,这声感喟却充满了打动,道:“陛下之仁,虽三代圣君有所不及。”
严三畏一笑,道:“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
王皮吓得叩首谢恩,屁滚尿流地退出去了,苻融看着王皮远去的背影,顿足不止。秦征偷眼看了看苻融,心道:“在这长安城内,民气难测,只要这苻融是真的忠心于苻坚。”
分开五重寺今后,严三畏落的场景却仍然困扰着他,直到步入建章宫,一种严肃的氛围压迫过来,秦征才回过神,大抵是在江湖山林当中放逸得惯了,他老是不能风俗这类帝王与宦海的氛围。
秦征心道:“慕容垂这一声感喟来得好‘及时’。好个陛下之仁三代不及,王皮谋反,慕容农也谋反,若保住了王皮,就保住了慕容农。”
苻坚神采微变,苻融并非莽撞之人,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后便有些悔怨了,叹了一口气道:“臣弟讲错了。”因想苻坚已经决定,事情无可挽回,寂然躬身叩辞而去。
秦征一愕,皱一皱眉头,道:“我不与你胡扯了,告别!”袍袖一拂,扬长出寺,径投建章宫而来。
“传闻当年冉闵出杀胡令时,先生也曾呼应。”秦征道:“现在北强南弱,晋统危殆,先生也不筹算脱手了么?”实在秦征对晋朝也没有好感,只是见严三畏对军政上的事情多说了两句,便故意引之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