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全境固然都遭了水患,全州这边丧失不大的,长街上还是热烈不凡,行人来往。沈姝与蕙姐儿都换了一身低调的着装,走在来往的人群,算不很多起眼。
周姨娘的死穴是甚么,蕙姐儿再清楚不过了。周姨娘自以为是官家之女,给谢长宁做妾也就罢了,毕竟谢家乃大族,但是上头压着的正室倒是个商户之女。熬了几年眼看着沈瑜就要不可了,却又来了个沈姝,这姐妹两人压在她头上,压得她翻不了身,于她而言仿佛眼中钉肉中刺。
“既然如此,我无妨奉告你,我为何比你母亲得宠,那是因为我生了屹哥儿跟娴姐儿。我今儿个就托大一回,勉强以半个长辈的身份教你一些事,这女人啊,甭管在家做女人时如何娇养宠嬖都没用,嫁了人能得丈夫宠嬖才算数,花容月貌当然好,可肚子争气才是最最要的,不但要能生,还要会生,毕竟再多的女儿也比不上一个儿子。”
蕙姐儿现在看起来只是八岁的孩子,内里倒是从十几年后返来的魂儿,只是周姨娘并不晓得,听她用稚嫩的声音说出这一番话来,一时之间心中的惊奇更大于气愤。她不感觉这是蕙姐儿本身要说的,而是沈姝教给她的,心想沈姝真是会做模样,常日里看起来心性淡然甚么都不在乎,骨子里的算计倒是不比谁少,这么小个孩子操纵起来也不手软。
深宅内院里,是不见硝烟的疆场,只要明嘲暗讽或是见不得光的手腕,很少有人会撕破了脸面直接脱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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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伸手抓住蕙姐儿的双肩,与她对视,“蕙姐儿,你不该有如许的设法,或许你的出世并不如父母的等候,但是当你来到这个天下上,你就是一个独立的人,有本身的思唯有本身的爱好。天底下最爱你的人,不止是父母亲戚,另有你本身,不管别人如何对待你,你都不该嫌弃本身。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却只要一个谢心蕙,独一无二,不成代替。”
果不其然,周姨娘闻言,面上笑容刹时挂不住,异化着怒意,扭曲成一团,看起来有些吓人,她扬手便想打蕙姐儿,后者早推测她会如此,先一步退开了,稚气未退的小脸上扬起讽刺的笑容,“即便是老太太做主抬的妾,那也毕竟只是个妾,说好听些是半个主子,说不好听了,就是个初级一点的主子罢了,谁给你的脸自称我半个长辈?”
蕙姐儿说完便立起家子退开了,周姨娘转过甚去看她,面上笑容有些刺目,“蕙姐儿问这话,是因为你母亲没有答复你,以是想要来我这里要答案吗?”这话里提到的母亲,可谓是一语双关,既可指代沈瑜,又可说是沈姝。
返来以后蕙姐儿便来了东院,沈姝主张看了一下她的神采,有些闷闷不乐的。固然明晓得这具躯体里装着的并非真的是一个孩子的灵魂,但沈姝还是担忧她在周姨娘那边受了甚么委曲,招手让她到榻上坐下后,扣问道,“如何了?但是她说甚么不好听的了?”
但是现在周姨娘的观点踩了她的雷点,再加上有了原主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蕙姐儿自我嫌弃的态度也让沈姝担忧,她不得不例外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