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的律法,对女人极尽刻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一旦嫁了人,想要结束这段干系,不管是被休还是和离,决定权都把握在男人手中。
沈姝自袖中拿出早已筹办好的和离书,摊开来放到谢长宁面前,而后指着桌上的笔墨与印泥,缓缓道,“签下它。”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谢长宁,在得知沈姝请他到东院去的时候,一样有些惊奇。他一边跟着琉璃往东院走去,内心猜想着沈姝究竟所为何事。
门被卤莽的翻开后又关上,证明谢长宁并非像看起来那么安静,只是将肝火压了下来罢了。
谢长宁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事,愣了愣,而后点头。
等他到了东院,沈姝便叮咛了人去厨房传菜。未过量时,菜便一一呈了上来,算不上多丰厚,不过几样家常小菜罢了,此中有一半是他爱吃的。
在谢长宁看来,这是沈姝第一次如此较着的奉迎他。无端献殷勤,要么是有所求,要么是想乞降。二者选一,他更方向于前者。
转眼过了年关。
接着便听沈姝持续道,“前提是只要你能做主,不触及律法,不违背人伦,对吧?”
更宽广更豪阔的院子,是更富丽的囚笼,真的去到了那边,在重重礼教端方的束缚与压迫下,她只会过得比现在更痛苦。
“你想要甚么?”谢长宁问道。
两人温馨的用过了晚膳后,服侍的人把饭菜撤了下去,沈姝又叮咛琉璃虎魄等人都下去,再把门关上,没有她的叮咛别出去。
这一日傍晚,沈姝早早便让服侍的丫环把祯哥儿与崔奕璟送回了各自的院子,以后便让琉璃去门口等着,等谢长宁从府衙返来,便请他过来。
他伸手将桌上的和离书与休书一把抓到手中,举到沈姝面前,一点点撕成碎片,而后扬手洒下。
谢长宁言而无信,她就只好用些别的手腕了。
这也是沈姝之前情愿承诺帮谢长宁忙的启事。他许下两个承诺,沈姝就没想过真的提两个要求,只但愿他能有点担负说话算话,两个要求换他签下和离书。
在想到要想他提出这个前提的时候,沈姝就没有抱多少但愿。
谢长宁视野落在沈姝递来的纸上,第一眼便瞧见了‘和离书’三个字。他不再去看上面的内容,猛地抬起眼看向沈姝,面上神采有些吓人。
但是他所谓的密意,就是在郁砚秋刚下葬一个月不到,在亲手害死本身的孩子没多久的时候,又收了一个女人到房中。
但是沈姝不但没有是以松了一口气,反而感遭到一丝久违的严峻,“现在,我想要利用这个前提。”
他说罢,拂袖便要分开,又被沈姝叫住,只见她从袖中又拿出一份写了字的纸张出来,摊开来放在桌上,对谢长宁道,“我能够退而求其次,把和离书换成这个。”
不过沈姝既然没开口提,他天然也不会主动去问。
宣纸的碎片纷繁扬扬落下,几近看不到一个完整的笔迹。
但是究竟证明是她想太多了。厥后有一天她有事去找谢长宁,发明本来卖力服侍的小书童,不晓得甚么时候换成了娇俏的丫环,并且还勉强算得上是个熟人,沈姝模糊记得,曾在周姨娘的院子里见过。不过当时她也没往别的处所去想,只觉得是周姨娘安排过来的,厥后等她回了东院,没过量久蕙姐儿就过来了,简朴聊了几句以后,话题俄然就拐到了阿谁丫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