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望卿暗下嘲笑:老头子拿卫子夫来压我。是,她是怕卫子夫,只是她现在也被逼到这境地了。
她一笑,向李勤寿行礼,又和公孙弘等人见过礼,缓缓看向汲黯,“卿儿在此怕是分歧适,还是先行下去,待师兄与各位大人相谈完公事再聚。”
汲黯抿了口茶,悠悠道:“你也莫要再指责卿儿了,她亦是思念你来着。罢,我便未几待了,你们且在这府中好好逛一逛,说些梯己话吧,这里亭台院阁制作得倒还不错。我既是来此‘玩耍’,并无公事在身,便下榻在李大人府中吧,免得看着公孙老头心烦。
张曼倩本唇角泛笑地听她说话,“师兄”二字却委实让贰心下一沉,他虽为人极是哑忍,模样更是芝兰如玉,让人如沐东风,却总归是表象。他眸光一深,已蓦地擒住她的手腕。
在大厅里,她竟然见到了公孙弘、贾政经、张曼倩,另有……汲黯!她这位汲师兄可真是小我物,竟然就如许光亮正大地分开长安端坐在这里。
公孙弘听这一唱一和,知他们是成心激将,虽刘去早有交代,汲黯必将疆场搬到此地,但却绝无想到他公开呈现在李勤寿府中。他方才出去时,这汲黯也不相避,竟是如此大胆。闻言,他益发乌青了神采,一气之下,拂袖分开。
她本便是他同门师妹,衙差很快将她领了出来。
公孙弘如有所思地看向她,淡淡问道:“陶女人为何竟到此来了?女人此时该和太师在前去咸阳的路上才是。”
据弹劾的奏折所说,李勤寿不法圈地,在官司和矿品上也犯了国法,矿品一事情节尤其严峻,那是几处极大的官批民窑,开采出来的东西要上缴一部分给朝廷,李勤寿却私收矿主财帛,少报矿物产量,这可干系到国税支出。
陶望卿答道:“回左冯翎,此前长安大雨,卿儿受了些风寒,太师体恤,让卿儿在投宿的堆栈静养,不必再长途跋涉。卿儿厥后身子见好,因咸阳路途甚远,又不知太师行进线路,可贵出宫一回,便寻到张师兄此处来玩耍玩耍。没想到汲师哥也在,倒是刚巧了。”
他深深地盯着她,俄然便俯身往她唇上吻去……
汲黯却低笑一声,道:“公孙大人,这出门在外,那里来的这么多端方?卿儿是我和张鸿胪的师妹,念着师哥,想来玩便来玩吧。”
两人走到花圃深处,饶是陶望卿为人胆小平静,想起方才的难堪,终是不安,说了没几句话,她便佯作笑道:“虽想和师兄谈天解乏,但师兄公事在身,不必相陪卿儿了,快到汲师哥那边去吧。他此行那里是玩耍,清楚是来助你。”
张曼倩微微一笑,解释道:“左冯翎能够晓得卿儿与右扶风乃师出同门,却还不晓得曼倩暮年也曾拜在东方教员门放学习。”
倒是那清雅男人先起了身,笑道:“这位便是陶女人吧?鄙人李勤寿,忝为临淮郡郡守,久仰女人芳名。来人,上茶。”
公孙弘却看也不看他,仿佛是一副“与老夫较量,你还不配”的神采,只警告地看向这位亦正亦邪的陶家蜜斯,“可惜女人寻错了玩乐之地,右扶风和张鸿胪正忙,只怕得空伴随。女人还是尽快回长安吧,免得届时太师担忧、皇后顾虑。”
她有些镇静地快步走着,手臂蓦地微微一疼,已被一股猛力拽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