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务挺笑得更大声了,“大帅,你太坏了!你把朝廷给薛将军的任命藏了起来,却造了个假的户籍让他以小卒的身份参军,让他这几个月来吃尽了苦头还几度差点丧命!——你还是当年那只磨人的老狐狸啊!”
这可算是裴行俭这个行军大总管,对程务挺此前光复朔代与守住朔州的一个严峻嘉奖了。
两甲士马,裴行俭等因而送了一份安生立命的本钱给了程务挺,也是他此后最大的政治本钱。
裴行俭仿佛是完整读懂了薛绍的苦衷,说道:“此次奇袭黑沙,你立下了大功。将要如何对你论功行赏,得是回朝以后由朝廷来履行。但是你麾下的那一旅卫士,老夫倒是有权现在就夸奖他们!”
程务挺等人都哈哈的大笑。
“谢大帅!”裴行俭欢畅得差点跳了起来,看那景象跪下给裴行俭叩首的打动都有了,万分冲动的道,“大帅,你就是我的再生爷娘啊!”
军旅武夫,绝对不会像仕大夫那样热中于相互吹嘘与虚言客气。再深厚的袍泽豪情,他们也都风俗藏于心中。常常对一小我越是豪情深厚,就越是骂得直白卤莽,乃至是拳来脚往。
“有甚么好恭喜的。”裴行俭淡淡的道,“这是朝廷早就有了的任命,只是老夫一向藏着没有给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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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这才明白,裴行俭是准了程务挺再去挑兵,组建本身的部曲。以往恶来麾下是整整一甲士马的体例,一万二千五百人。朔州一战几近打光,现在裴行俭准他扩大了两军,两万五千人!
固然这四个字简朴到有些草率,但在军旅当中、在下级当众评定下级的时候、特别还是裴行俭如许的至高统帅,这已经是一个很高的评价。光复了朔代、又打了一场艰苦的朔州攻防战的程务挺,这会儿正像个孙子一样车前马后的在裴行俭身边打小跑、献殷勤,明显就是恐怕挨骂!
一行人到了总管府,裴行俭居中坐下,其别人都站着。程务挺笑嘻嘻的亲身给裴行俭倒茶,再没有半点“恶来”的虎威,活像是程齐之在服侍他时的模样。
这就是权力!
裴行俭为官为将数十年,带出了很多像程务挺如许的人。现在镇守西域的安西副都护王方翼,就是与程务挺齐名的大将,二人当年可谓是裴行俭在西域的左膀右臂。另有此前薛绍在并州见过的虎老威不倒的老将军李谨行,李谨行的帮手独孤祎之与沙咤忠义,这是两名善于冲锋陷阵的虎将,曾经也是跟在裴行俭的麾下打杀出了军功、打出了名誉;青壮派的右卫中郎将李多祚和羽林卫将军张虔勖,乃至包含此前败北的曹怀舜与此次一同出征的行军副总管唐怀壁,这些人都能够算作是裴行俭带出来的人。这些人又都另有麾下和弟子,他们就像是裴行俭的徒子徒孙,无不对裴行俭心悦诚服顶礼膜拜。
裴行俭进了伤虎帐,没有急于和程务挺及薛绍话旧说军务,而是先花了很多的时候亲身慰劳这些伤员,然后让身边的行军管记苏味道等人记下他的话——不吝统统代价,尽力医治朔州一战的统统伤员,论功行赏、公道抚恤、妥当安设,不得有误!
众军士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抱拳齐声:“拜见裴元帅!”
对于带兵的将军来讲,部下有一支唯令是从的亲勋部曲那才有底气。光竿司令,官再大也是屁用没有。就好比武三思,他此前还是三品右卫将军,官真的是够大了、仅次于检校右卫大将军裴行俭。但是武三思的部下一个兵也没有,他的官职也是说扒就扒了。相反的,本职是户部尚书如许一个文职的裴行俭,现在的武职只是一个检校右卫大将军,但是他在军队里能做到振臂一挥应者云集,谁来扒他的检校官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