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坐着说话。”
“请武将军,代我感激绥州的父老。”薛绍说道,“此恩天高地厚,薛某必当还报!”
薛绍呵呵直笑,“我想你是曲解了,这可不是甚么断头饭。就算是要治你的极刑,也得是押送都城三司复审秋后处决。”
薛绍才不睬会,只是越走越远。
薛绍由得他哭了个痛快,并不打搅。
薛绍转头看向武懿宗,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一言不发,走了。
“你确是有罪,但以本官对本朝律法之体味,你还罪不致死。”薛绍说道,“十年寒窗科举不易,做到五品以上通贵大员更是难上加难。念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我本该给你一个建功赎罪重新做人的机遇。但有一点很难办,你前番在鸿云堡的作为,已经让本官对你落空了信赖!”
柳源的一颗人头,仿佛比唐怀壁的那颗脑袋更有代价。
上任不过光阴,薛绍的大名在夏州都督府治下的三州以内,如雷贯耳。有人闻他之名而胆战心惊夜不能寐,有人对他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肉。但是更多的布衣百姓,则是对薛绍交口奖饰,颂之不断。他们非常光荣,夏州都督府迎来了这么一名不与豪强俗吏同流合污的封疆大吏,一名敢作敢当能为主做主的父母清官。
“免不免,实在只在我一念之间。”薛绍也笑道,“实在,我既然把钱借了出去,就没想过还能要返来。但是如果我现在就松了口,他购回军粮之事能够又要打些扣头。以是,统统都等他把绥州的差事办完了,看他的表示再说!”
回到绥州,薛绍进到刺史府。
――他怎会如此美意,将要放我一马?
武懿宗忙不迭的就把薛绍请到了粮仓,劈面检视那些粮囤。并对薛绍说,在他的主动活动之下,绥州百姓有感于朔方军将士的作战之英勇与糊口之艰苦,主动捐募了一多量粮食,现已收领在此只待薛都督验收。
“人屠”威名传之所至,魑魅魍魉望风披靡。
徐长青乖乖的起了身,谨慎翼翼的坐在一旁。
走出缧绁骑上了马,薛绍看着头顶的朗朗晴空长叹了一口气,“绥州的天空,总算是清了然一些。”
“徐长史都瘦了。你们这些狱卒是如何服侍的?”薛绍说道。
“嗬,嗬,好说,好说!”武懿宗还是傻兮兮的一个劲儿干笑,不晓得该如何答话――天晓得薛绍又在打甚么馊主张?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夏州都督治下另有延、银二州,薛绍上任以后还没来得及亲身到访。那边的仕民百姓们听闻了鸿云堡一事以后,已把薛绍视为了运气之神,日夜盼望薛都督的光辉能够尽快普照到他们的身上。反之,在那些处所作威作福纵横乡里的恶绅豪强,则是如坐针毡惶惑不成整天。已经有人沉不住气,主动跑到了夏州都督府“投案自首”,要求广大措置。也有人不吝放弃了累世家业,携财大族眷仓促出逃。
薛绍悄悄的站在不远处看了一阵,说了一声,“你写的甚么?”
“他这类人,只要不死就不会消停。今后今后,他固然怵怕于我但也不会与我相善,只是深思报负。遵循我的风俗做法,他的成果就该和柳渊一样。”薛绍说道,“但是他的背后,是全部武家。玄云子说得对,我不能为了武懿宗如许一个小人,而反目于全部武氏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