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连吁了几口气,上前一步对薛讷行礼,“慎言兄,是我莽撞失礼,还请包涵!”
“相互都是袍泽弟兄,少帅何必如此?”薛讷安然的笑了一笑,说道:“就如唐将军所言,薛讷人如其名痴顽木讷不善言辞,是以经常被人曲解或是将别人激愤。实话实说,五弟伤成如许确是我的错,但我不知如何表达。少帅若能真的将我痛打一顿,我这内心也许还能好过一点。”
“少帅,这么多的俘虏,如何措置?”唐休璟问道,“我们既没有粮食豢养他们,也没有药物救治他们。哪怕是将他们收羁监押,也派不出多余的人手去把守他们。万一他们聚众肇事或是趁机夺逃,将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是!”唐休璟大声应诺,以后又谨慎翼翼的问道,“那不肯降者呢?”
薛绍狠狠一咬牙,上前一步握住他的双肩,“我把我的部曲,派给你!”
郭安微微一笑,“少帅,统统的斥侯当中,我的伤是最轻的。再者代州的谍报相称首要,只能是我亲身去!”
薛楚玉悄悄的躺在床上,浑身是血脸如白纸,双眼紧闭,有如死人。
兵士们全都收刀入鞘,侍从们赶紧将薛讷从地上扶起。
“好!”一字,斩钉截铁。
屋外尽是薛家的部曲和薛讷的侍从,这一个俄然的变故让大师觉得薛绍和薛讷打起来了,顿时数十人拔刀而出,眼看将要火并起来!
“何时能醒?”薛绍问道。
“少帅的身边,岂能没了部曲?”郭安还是微然一笑,“少帅放心,我必然安然返来!”
连连深呼吸了几口以后,薛绍的语气有所平复,“全都收起刀剑!”
朔州城下,钢刀刷刷刷的挥起,刷刷刷的斩落。
薛讷猝不及防,被薛绍一个大靠背撞中胸腹,当场飞身弹起直接撞到了墙上,将木板墙撞了个大洞穴,惨惨的摔到了屋外!
“还没有。”郭安答道:“代州战况告急,要不部属亲身再去一趟?”
薛绍先是一愣,随即点头苦笑,摆了摆手道:“不必废话了,我们再去看看楚玉。”
“部属在!”郭安入屋应诺。
还好,有温度!
“少帅息怒。”薛讷吃了这一记大亏并且大失颜面,但他不但没有半点的怒意,相反是满副忸捏和恭敬的对薛绍拱手长拜,说道:“五弟受殃,我身为兄长也非常的自责和担忧。但薛讷仍然情愿,任凭少帅措置!……但若五弟有何不测,薛讷情愿与他共赴鬼域!”
“这……这……”军医被薛绍提得双脚离地,只觉头皮发麻魂飞天外,口中打结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传我令。”薛绍回身走到窗边,看着辽远深遂的墨色夜空,一字一顿的说道:“突厥俘虏,情愿归降我军充为士卒者,可令其戴罪建功免于一死。今后稍有反迹或是犯警之举,立斩不饶!”
薛讷不肯放手。
假死?
“如何样?”薛绍的语气和缓了话多,让张成吴远心中稍稍安宁。
但是朔州和并州之间,还夹着一个烽火纷飞的代州。那边的景象一点也不比朔州轻松,一样正被数倍于己的突厥兵围攻。至今城池是否已经沦陷了,都犹未可知。
张成答道:“朔州贫乏药物,我们临时只能先用针灸,护住玉冠将军的心脉五脏,不令淤血团集梗阻任督。如许或能延缓一些光阴,等待药物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