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的敌手虽只二人,但二人的武功却比余人又高出一筹。斗了半晌,张无忌看出渡劫渐落下风,渡厄却稳占先手,以一敌三,兀自行不足力。
张无忌暗叫:“好险!”喝道:“成昆恶贼!有种的便跟我对证,想杀人灭口么?”刚才短刀那一刺,他虽未看清人形,但以对方身法之捷,脱手之狠,内劲之强,而武功家数又与谢逊满是一起,除成昆外更无旁人。少林三僧的三条黑索如同三只大手,伸出去卷住了大石,一回一挥,将那重达千斤的大石抬了起来,直掼出去,成昆却已远远的下山去了。
渡厄等三僧越听越是心惊,这些事情仿佛件件匪夷所思,但事事入情入理,无不若合符节。渡厄手上的黑索起首缓了下来。
谢逊叹道:“我这一个多月来,在这地牢中每日听着三位高僧诵经念佛,听着山下寺中传来的晨钟暮鼓,回思旧事,你寄父手上染了这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实是百死难赎。唉,诸般恶因罪孽,我比成昆作得更多。好孩子,你别管我,本身快下山去罢。”
张无忌持住谢逊双腿,正要起步,俄然后心“大椎穴”一麻,倒是被谢逊拿住了穴道,双手有力,只得放开了他,急得几近要哭了出来,叫道:“寄父,你……你何必如此?”
张无忌心中悲苦,伸手抱着谢逊,在他手足上一摸,并无铐链等物,再在他几处首要穴道上一加按摩,似也非被人施了手脚,当下抱着他跃出地牢,坐在巨石之上,张无忌道:“此时脱身,最好不过。寄父,我们走罢。”说着挽住他手臂,便欲拔步。
张无忌又道:“长辈不知阳教主如何与渡厄大师结仇,只怕此中有奸人教唆是非,此人多数便是这圆真了。渡厄大师无妨回思旧事,印证长辈是否虚言相欺。”渡厄嗯的一声,停索不发,低头沉吟,说道:“那也有些事理。老衲与阳顶天结仇,这成昆为我出了大力,厥后他意欲拜老衲为师,老衲向来不收弟子,这才举荐他拜在空见师侄的门下。如此说来,那是他成心安排的了?”张无忌道:“不特如此,目下他更觊觎少林寺掌门方丈之位,采集翅膀,诡计密计,关键空闻神僧……”
少林三僧欣喜交集之下,只见黑索的另一端竟是持在张无忌手中。他并未练过“金刚伏魔圈”的工夫,说到情意相通、动念便知的共同无间,那是远不及渡难,但内力之刚猛,倒是无与伦比,黑索上所收回的内劲直如排山倒海普通,向着四周八方逼去。渡厄与渡劫的两条黑索在旁互助,顿时逼得索外七人连连发展。
渡厄道:“本日之事,老衲原当让谢逊伴同张教主而去,刚才张教主真要救人,老衲须是有力禁止。只是老衲师兄弟三人奉本寺方丈法旨看管谢逊,佛前立下重誓,若非我三人道命不在,决不能放谢逊脱身。此事关涉本派千百年的荣辱,还请张教主意谅。”
俄然之间,那条摔在地下的黑索索头昂起,便如一条假死的毒蛇忽地反噬,吼怒而出,向那使判官笔的老者面门点去,索头未到,索上所挟劲风已令对方一阵气窒。那老者急举判官笔挡架,索笔订交,一震之下,双臂酸麻,左手判官笔几乎脱手飞出,右手判官笔被震得击向地下山石,石屑纷飞,火花四溅。那条黑索展将开来,将青海派三剑又逼得退出丈许,“金刚伏魔圈”不但答复原状,能力更胜于前。